看她绯红的脸颊,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胡话。
他是不服气,想求原谅也是别有居心,但也知道男女之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讲。
“将才脱口而出对。。。”沈南瑾正要说对不住。
然而话还未来得及说完,风卷残雨,雨中一支支飞箭唰唰从外穿入马车。
接着马车窗牖两边纷纷窜入乱箭。
才历经辽将一事,崔雪时生出些阴影,不大敢出去迎敌。
她抱剑蹲在马车上,朝沈南瑾喊:“沈小将军不会做缩头乌龟吧?”
暗箭停住,沈南瑾拨开帷幔看了眼外头,街边华灯已被飞箭打灭。
此时昏天暗地,什么都看不见,但沈南瑾到底同狡诈的北彧将士厮杀过,他又爱搞暗夜偷袭。
眼睛稍是往上一瞟,就见马车对面商铺的歇山式屋顶上匍匐着十余弓箭手。
雨正下得急,只这一边就有十余人,更别提后面。
这本就是埋伏,万一再是个四面夹击,怕是难以冲出重围逃走。
况且他一个人同这些人打起来怕是有些难对付,稍微没躲过就会被乱箭射死!
“来杀你的?”沈南瑾觉着棘手得很,谁敢在天子脚下杀一个才刚被封的郡主?
他今日只是想来随口道个歉,然后叫崔雪时明夜去皇帝寿宴上帮他稍微说句好话。
哪怕让他做个都城副尉,他也不愿荒废在家遭旁人耻笑!
救了崔雪时这个荣国公独女外加郡主,能算功劳能得个封赏吧?
崔雪时握紧了剑,沈南瑾啧了一声,再没多想地从马车上冲了出去!
功赏两个大字就等在外头!
沈南瑾本打算以一敌十,可那些弓箭手竟直接从屋顶上踏了下来。
马车右侧的弓箭手也从街道后跑了出来,但他们皆绕开沈南瑾全涌上马车。
仿佛没看见沈南瑾这个大活人!
他怔在原地还没想到拔剑,下一瞬马车就被其中一人驾长而去。
马车行出去一丈,马车上一弓箭手抱着郁枝跳下来,然后速速飞上房顶溜个无影无踪。
哒哒马蹄声渐渐消失在雨里。
雨幕茫茫,很快打湿沈南瑾全身,剩余弓箭手似提线木偶般从他身边走过,紧跟拐了弯的马车。
马车内,一弓箭手直截了当塞住崔雪时的嘴,还绑了她的手,竟无别的为难。
崔雪时不禁猜疑,究竟是谁想绑她去问话?
“崔郡主别紧张,只是主公想与你叙叙旧,你的婢女也别担忧,会有人将她安稳送回荣国公府。”
见崔雪时实在想说话,他想起主公吩咐不可为难,便松下她嘴中纱布。
“叙旧?这就是你们主公的待客之道?”她抬起手,看向上头紧捆着的绳索。
“郡主会武,属下也需谨慎,万一打斗,刀剑无眼恐伤了郡主。”
“你们射箭就不怕伤了我?”
“剑伤好治。”
“。。。”
沈南瑾站在雨里惑住,他们不杀人还只带走一个崔雪时。
他简直看不穿这群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