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过去看看。”
魏俊河和司机郝伟紧跟着周贺良,朝山上走去。
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
周贺良浑不在意。
三人顶着风,走到一个正挥舞着斧头的老乡面前。
老乡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皮肤黝黑。
棉袄挂在旁边的果树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自织的陈旧毛衣。
“老乡!”
老乡看着三个人,浑浊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怯意。
“老乡,好好的果树,干嘛要砍了啊,都长这么大了,多可惜。”
周贺良问话的时候,魏俊河给老乡递过去一颗烟。
这个动作,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和老乡的距离。
老乡皴裂布满老茧的老手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后,叹了一口气。
“砍了是可惜,但是不砍不行!”
“为什么?”
“苹果、桃子结出来也卖不出去!”
“为什么会卖不出去?”魏俊河很不解地问道。
“我们好不容易把苹果、桃子摘下来,推着车子,走很远很远的路,到镇上到县城去卖,即便是再便宜,买的也没有几个!
放的时间长了,果子烂掉,最后只能倒掉。
辛辛苦苦大半年,全都白瞎了!
碰上个灾年,果子减产,更不用提。
种果树,不仅不挣钱,还赔钱,全家人都犯愁。
还不如把树砍了,种粮食,起码饿不死!”
老乡的言语中尽是悲凉。
周贺良听了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道农业局的人,没帮你们想想办法?”
“想了,可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本来可以做罐头的,可现在到处都是做罐头的,谁不认识几个种果树的亲戚,从亲戚家摘一些果子,自己回去做就行,根本没人买,罐头卖不出去。”
老乡很心酸地说道。
看着一棵棵被砍倒的果树,老乡心痛,周贺良也心痛。
这得多少年才能长到这么粗!
一斧子砍下去,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虽然我打心里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只能下狠心咬着牙把果树都砍了!”
“乡亲们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老乡指着不远处的几个村民。
“你们看,大家都在砍,可不只是我们村,其他村的村民也在砍,砍了一了百了!”
他说的当然是气话。
周贺良又问道:“现在乡亲们日子本来就苦,把果树砍了,没了这项收入,以后岂不是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