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沈昂眯缝起双眼,表情变得忧心忡忡。
沈翎歌主动提出带萧然去帝王大厦,沈山海这时恰好被沈老爷子叫回去开会,没得办法,他只好应允。
沈翎歌的座驾是台火红色的敞篷法拉利,她穿礼服时的样子端庄大气,私下里她的穿衣风格却截然不同。
就说她现在这身打扮:黑色黄铜铆钉皮衣夹克搭配紧身牛仔裤,脖子上系着一条花哨的头巾,手腕上戴着银手链,面容冷酷很起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摇滚歌手。
“你这改变有点大啊。”萧然钻进车里,一边调侃一边系上安全带:“干嘛?故意穿成这样来证明自己不好惹?”
“再不好惹,还能有你不好惹啊?”沈翎歌用一副夸张的口吻说道:“萧先生英明神武,连秦大将见了您都要给您下跪。”
萧然白了她一眼:“快开车吧你,跟谁学的,嘴这么贫了。”
沈翎歌嘿嘿笑了两声,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到底,拖着沉雄的音浪,在被城市灯光映红的天穹下急速飞驰。
“你能不能消停点?长公主。”
王艺颖没完没了的闹腾,韩谷拓不堪其扰,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文件,好声好气的劝说道。
“我就不!”王艺颖双手按在他的办公桌上,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中那份文件上一幅图片。
图片中是个中年男子,他整个人像是被煮熟了似的,皮肤红得透明,伤口溃烂,身体膨胀了一倍。
几个医护人员围在他身旁,往他身上喷液氮。即便是这样,看这样子,那个中年男子体表异乎寻常的高温仍没降下来。
这个在极端痛苦中苦苦挣扎的中年男子深深刻在了王艺颖的视网膜上,她下意识问道:“他怎么了?”
“这便是近来那个在南疆一带流行的怪病。”韩谷拓合上文件夹,明显是不想让王艺颖知道更多有关这个怪病的信息。
王艺颖是属猫的,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她一把将那份文件夺过来,盘腿坐在沙发上,逐字逐句的阅读起来。
越看她越心惊,越看她越胆颤,浑如经历了一场噩梦。
“这也是我来找萧然的原因,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解除这场危机。”韩谷拓点了根烟,幽幽抛出一句话:“此危机不除,国将不国。吾等,皆为罪人。”
王艺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让我帮你说服我师傅出手?”王艺颖这才回过味来,扬起手中那摞厚厚的文件,厉声质问。
韩谷拓点点头。
“我师傅说得对,你可真够无耻的。”
“原来萧然是这样评价我的吗?”韩谷拓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觉得我是个无耻之徒,我觉得他是个幼稚鬼。照这样看来,我们算是扯平了。”
“你竟然会这么想,还说别人幼稚,我看你就挺幼稚的。”王艺颖旋即挖苦道。
对此,韩谷拓不置与否。
“南疆万民的性命就系在你手,我不是在道德绑架你,你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该怎么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千万条性命啊,一想到自己要为千万条性命负责,她就被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萧然很疼你,如果是由你来提出这个要求,我想他会考虑的。”
说罢,韩谷拓起身离去,留给王艺颖一个单独思考的空间。
王艺颖再一次翻开那份文件,看着那上面粘贴的一张张病人的照片,她禁不住捂住心口,心脏好似在隐隐抽痛。
沈翎歌把车停在帝王大厦前的广场上。
萧然解开安全带,正打算推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