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还记得三年前这个人有多丧心病狂,不光越境杀人,他连妇孺都不放过!”江陵鹤突然抬高了音量,指着萧然鼻子大声控诉。
那些年轻人的情绪明显被他煽动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
这事他不提还好,一提魏崇就压不住火了。他猛地踏前一步,紧接着他就被萧然按住肩膀。
“让他说完。”萧然淡淡说道。
—让我说完?
江陵鹤斜瞥了萧然一眼,不由得想笑。他笑萧然的无知,笑萧然的狂妄。
—你是不知道人言猛于虎,人言多恐怖。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仅凭三言两句我是怎么杀人的!
“还有很多细节是我们不敢曝光在公众面前的。就比如说,他活生生的掐死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还当着他父母的面,把那孩子切碎了喂狗!”为了使得语言更有煽动性,江陵鹤还挤出几滴眼泪。
摄影师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画面。
镜头里,江陵鹤俨然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正义卫士。
“遇到他之前,我从未料想到人心竟能恶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个孩子呀!”最后一句话,江陵鹤都喊破了音。
萧然表现得很沉默,他抿着嘴唇,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
确实有这么回事,一家三口,大人被绑在树上,狗盆里满是碎肉。
当他赶到时,正看到他家孩子仰躺在地上,肚子被条大黄狗豁开了个大洞。
一家三口死不瞑目。
这就是那伙雇佣兵干的好事!
萧然慢慢攥紧拳头,关节都在嘎嘣作响。
江陵鹤越说越来劲,声音越来越激昂:“这个人,就应该受到国法的制裁,应该上绞刑架。可大家知道吗?他,在监狱里待了不到几个月就越狱了,一直逍遥法外!谁知道在他逃亡期间又做了多少恶事,有多少家庭因他而支离破碎。他应该待在地狱里,而不是在这里耀武扬威。”
说到这里,江陵鹤把矛头直指魏崇:“魏家军,南疆的守护神!魏崇,不动如山魏大将军,难道你竟已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竟与这等魔头为伍!”
江陵鹤一句话,魏崇连同整个魏家军就被他送上风口浪尖。
“驱逐魏家军!”一个响亮的嗓门在人群中炸开,众人的情绪紧接着就被点燃了。
所有人齐声喊着魏家军滚出南疆的口号,高涨的音浪使得魏崇下意识连连后退。
“大家怕是忘了,是谁,豁出命来镇守南疆边境!又是谁在背后贪尽民脂民膏!”萧然大喝一声,生生将所有人的声音掐断。
大家伙看着萧然,慑于他的气势竟无人出声。
萧然环顾四周,冷笑着继续说道:“对,你们是忘了。你们站在光亮里,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鞑子的弯刀。可是出生在边境的孩子记得,你们老一辈的人记得。他们不敢忘,我们也不敢忘。”
“魏家军滚出南疆?最开心的恐怕不是你们,而是鞑子。他们可是日日夜夜想占据这富饶之地,日日夜夜想南疆的姑娘!”
对于鞑子的恐惧,使得这帮年轻人安分下来。
萧然的目光扫过之处,那些年轻人全都低下了头。
萧然在他们脸上看不到羞愧,只有惧怕。
这时,越来越多的年轻军官自发的从军营里走出来,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
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多的是人见过鞑子的弯刀,听过鞑子在月夜下长啸。
他们簇拥在萧然身后,簇拥在魏崇之后,像是一面墙,沉默而有力。
那些年轻人怕了,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