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攸宁偷瞄了小北一眼,急忙插话:“姑姑,警察找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问她为人怎么样。”来凤鸣道:“其实我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好像不少人说她闲话,有一天突然就不来了。厂里做了几回工作,也没有用。”
“不过,我打听过了,这个案子省厅高度重视,是因为警方怀疑,这是当年‘案’的凶手再次犯案。”
黑蜘蛛案,是十年前轰动全国的重案,凶手专门残杀独居女子,而且每次犯案之前,都会在受害者家附近,画一只黑蜘蛛,或者寄一张黑蜘蛛的画片给她。
受害人达到十几人之多,凶手却在十年前销声匿迹。那些残忍的细节,已经一度成了都市传说。
在场的人都愣了,杭攸宁道:“所以,顾阿福他爸爸,是当年那个‘黑蜘蛛’?”
“当然不是。”来凤鸣道:“黑蜘蛛杀人之前,都会给受害者寄一张黑蜘蛛的图,小南的案子,并没有。”
“也许那是十年前的习惯,现在已经没了这个习惯也说不准。”
“不会。”来凤鸣微微一笑,她拿出一张薄若蝉翼的黄纸,道:“因为前几天,我收到了。”
阳光的照耀下,纸上的黑蜘蛛如此鲜明,就像随时要破纸而出一样。
第21章凶手输给一个九岁的孩子
市公安局是一间爬满爬山虎的老楼,宋之江站在黑板前,介绍着526案的案情。
“经过审讯得知,嫌疑人顾其行因为和亲生妹妹通奸,被父母改名换姓送到了定海市。1960年6月,奸杀一名寡居女子赵某,8月再次袭击一名独居僧尼,因受害人激烈反抗,他腿部受到重伤,后通缉在逃,1961年回到蒋家里养伤,此后再无犯案。”
他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要抖,底下坐着的,不仅仅是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大领导,全国最顶尖、最资深的警察都坐在那听着。
不小心跟他们对视一下,他的腿肚子都在转筋。
同样年轻的许野,倒是松弛不少,他也不能不松弛,满头都是绷带,福尔摩斯亲自来了,也没法判断一个粽子紧不紧张。
一个西南的老警察发话,道:“时间、地点、年龄,完全对不上,基本上可以确定,526案的凶手和黑蜘蛛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并非同一个人。”
“和我一开始的推断一样,526作案手法,跟黑蜘蛛一贯缜密的手法完全不同,带有鲜明的泄愤属性。”
一个山东的警察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甚至,黑蜘蛛时隔十年重新出现这件事的真假,我觉得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众人哗然,立刻有人提出:“的确,虽然现在有人收到了黑蜘蛛的图片,但除了526案,并没有任何案件发生,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一场恶作剧”
马上就有人反驳:“我觉得您对老百姓心态有所误解,83年严打之后,拿这种事开玩笑,谁敢?”
“而且,五名报案人,都没有查到送信者的蛛丝马迹,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众说纷纭之际,一个领导用指节敲了敲桌子,随后问:“许野,你怎么看?”
“一定是他。”许野言简意赅地回答。
刚才还喧闹的会议室,顿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最开始质疑那位山东的警官,冷笑了一声,道:“小同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别给我讲国外那套什么犯罪侧写,我们要证据,不是瞎子算命。”
“证据就是五个报案人的情况。”他道:“她们来自天南海北,却有共同特点,肤色比常人白,单薄瘦弱,第一眼的印象,像没有发育的少女。”
“那又怎么样?这跟十年前黑蜘蛛案的受害人特征并不相符。”
“是的,但是跟黑蜘蛛唯一失手的对象,高度一致。”
众人哗然,其中一个警察道:“许野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许野非常平静地回视,道:“张警官,我可能在这里资历最浅,能力也不足。但黑蜘蛛案,我追查整整十年。”
他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展示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