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午时,宴席开始,宋仪要拉着青夏一起去那边用饭,青夏诚惶诚恐的拒绝了。
那边都是少爷小姐在的位置,她哪里能去?
宋仪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现在她不舍得把青夏一人丢在这里,便道自己也不去了,反正也没有很想吃,这种宴席她从来都吃不好,顾及着形象也吃不饱。
青夏安抚了她几句,哄的她过去,自己则往不起眼处去。
这种宴席,正席上没有她的位置,她可去小席面,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物,她在那里也不打眼。
人刚到留香亭的席面坐下,不过多时这里就坐满了人,与她们打了招呼,便自稳重下来静静待着。
男女席面分开,这边自然都是女子,青夏混在其中不显得奇怪,只她身边的一个年轻妇人,一双圆圆的眼十分讨喜,看着她低声问了句:“敢问妹妹是哪家夫人,我相公是前年进士,扬州许氏,初次来这种大场面,我识得人不多。”
她笑的俏皮可爱,一句话交代清了自己的身份,也表达了她自己对这种场合的局促不安,是个敞快人,叫青夏对她多有好感。
“许夫人安好,奴婢是本家伺候的,身份不足一提。”青夏带着笑,亦老老实实的自报了身份,说完便不说话了,她想,得知自己的身份,这位夫人只怕要咬舌头,恨不得自己没问过吧……
可出乎意料,那许夫人听后,并无半点异色,仍旧笑呵呵的,说:“今日这席面这样大,许多我都没见识过呢,你真好,在这样的人家,见识也多,难怪看你通身气质都不一般呢。”
青夏心里一动,她这样的身份,但凡有些地位的怕都不乐意与之搭讪,生怕沾染了这卑贱,便是愿意寒暄两句不与交恶,也看不到真情,许夫人倒是直率,也天真至纯。
青夏忙说:“夫人谬赞,奴婢出身寒微,面对此种场面也是不知所措。”
二人低语着,圆桌上其他人自然也交流,其中一句“方才听了一耳朵,只怕这国公夫人是有意让她家表姑娘嫁到自家来呢。”成功让两人止了声。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懵了,一人则有些尴尬。
另有人与之搭话,道:“别是你听错了吧,人家本就是姑侄关系,兴许是让陈夫人为这表姑娘的婚事掌掌眼,你别是听话传错了。”
“错不了错不了,正是因为亲,才要亲上加亲呢,你没看今日这表姑娘忙前忙后,俨然是主人家姿态了。”
“慎言,到底没名头的事,你这么说恐毁了人姑娘名誉。”
许夫人听得这些话,尴尬的看了眼旁边这位刚认识的姑娘,她方才好像是说自己是在国公府内伺候的姑娘吧。
一般的姑娘没那个身份坐在这吃席,那她就是内侍姑娘了。
如今国公爷未回,府中就三位少爷,那大少爷是不可能了,毕竟他与城阳王郡主的婚事满城皆知,宋二少和三少不知如何,也不知这位姑娘是伺候哪位少爷的?
万一她们说的陈家姑娘要和宋家结亲,那……那撞上了这姑娘伺候的少爷,岂不尴尬?
再看她也确实一副不好说的表情,许夫人只觉得可惜。
这个姑娘她早就注意到了,有规矩也有气质,方才交谈中也知她品行温和,模样亦出挑,真是可惜了,这般女子,无奈做人通房姑娘,如今旁人传的话,便是她未来的生活了吧……
青夏尚未看到许夫人一脸可惜和怜意,她只是在想,这话竟传的这么快,难不成……
目光幽幽看向那方男席,并未看清那边坐着的人,却不妨碍她瞧见他的身影。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