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演出嘛!
诚然,有黑市成品药的生意支撑,方家当然拿得出这点钱,不过,财不露白啊!
“肃静!”
虎爷猛地暴喝一声,抽刀出鞘,明晃晃的寒芒在夕阳余晖下晃得人心中一寒。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好刀!’方锐目光一闪,同样随大流地低下头去。
“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讨价还价,谁有不服?站出来!”
虎爷怒目圆瞪,逼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人纷纷避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更不用说,站出来了。
方锐更是老神在在,脚步如同扎根,心中腹诽:‘哪个傻的,会撞枪口上,以自家人头试一试此刀的锋利?’
半晌,无人作声。
“好,既然没人不服,那就是都同意了。”
虎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刀入鞘,神色也随之和缓了些:“我老虎帮不是不讲情理,这样吧,今日通知大家,好歹也给大家些准备时间,那就明日再来收这一旬的例钱……”
“交不起的,也没关系,可以向我们借贷嘛,按个手印、画个押,大家都是朋友,也不会怎么着……”
不少人暗暗撇嘴。
这话,谁信谁是傻子,老虎帮的钱,是好借的吗?!
九出十三归的利息,很难还得起;真要还不起,房子必然没了,甚至,全家人都得搭上,卖身成奴。
‘秀儿啊!想出这主意的人,可真tn的是个人才……明着抢钱,抢的少了,还要让受害者写欠条……不,准确的说,是拿少抢的钱对受害者放高利贷……’
‘这可真是……敲骨吸髓!’
方锐心中冷。
每次,他以为自己对这个世道足够了解的时候,都会被现实再一次教做人。
虎爷离开后。
柳树胡同的一众人家,也三三两两、愁眉苦脸地散了。
“锐哥儿,家中钱可够?可要借一些?”三娘子喊住方锐。
“谢过三姐姐好意,不过,我家还有一点积蓄,就先不用了……”方锐婉拒。
“那就好。”
三娘子拉着囡囡,笑盈盈道:“如果有需要,和姐姐说一声就是……”
……
回家。
方锐说了再度加例钱的事情:“……娘,就是这样,咱家又要多一笔支出了。”
方薛氏听了,也是气愤:“这是把人绝路上逼啊!”
“咱家还好说一些……搁在别家,恐怕不用多久,就又有人家要像当初的老楚家一般,破家了……”她叹息道。
可生气归生气,感慨归感慨,过后,她还是准备好了明日要交的例钱。
和这个世道的大部分人一样,方薛氏性子偏软,不被逼到绝路上,不会有勇气,奋起反抗的。
当然,妻儿老小是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冲动,不敢豁出去啊!
炊烟袅袅升腾,晕染开来,便是人间烟火气。
方锐望向窗外,知道:这个晚上,各家各户中,将会有许多不平静。
不过,这不关方家的事。
有他在,便可如山岳大坝,将一切风浪阻挡在外,让这个小小的家里,还能保持着难得的宁静。
今日晚饭:高粱面粥、高粱面饼,一碗炒野菜。
饭菜简陋,气氛却是温馨。
饭后。
倒也没别家的,来方家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