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闭上眼睛,滚下一串泪珠,哽咽飘出一句:“宋思烟说我是是宋家不要的贱种,说是娘亲勾引她的父亲,说娘亲不要脸,呜呜”
“知道了。”
薄情淡然的吐出三个字,宋思烟对自己果然狠,竟然边这件事都敢搬出来,丝毫不在意事情败露,会连累到自己的父亲,更不怕慕昭明一旦追究起来,会灭了她宋氏全族。至于以慕昭明现在的能力,为什么还一直留着宋航,那就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薄情只一是轻描淡写的“知道了。”再不追问其中的缘由,慕昭月不禁有些担心和好奇的问,最起码该有点表情吧。
本想不回答,但慕昭月一脸不安的看着自己,薄情只好冷冷的道:“有,按照我们说好的做,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知道问题的原因,自然会有应对的方法,多说无益。
慕昭月面上一愣,随之闭口,胡乱的收拾一下哭花的脸,但那双红肿的眼睛却无法遮掩,无奈之下,只好戴上四周垂薄纱的锥帽,把整个脸都挡起来,仍是不放心的问:“小嫂子,我这样没问题吧。”
嗯薄情用鼻子轻声回应。
见薄情不在意,慕昭月有些不悦的道:“小嫂子,回家后,我做什么?”
“你不累吗?”薄情无奈的道。
“累。”见薄情面色不愉,慕昭月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那就休息、睡觉。”薄情说完,慵懒的打一个呵欠,该死的选妃宴,让她错过了午休的时间。
前行速度渐慢,马车缓缓在慕府大门前停下,薄情马上起身走出马车,涟漪、曼珠、琥珀、璧玉也从另一辆马车下来,早早在外面候在外面。
“夫人。”
四人同时行礼。
薄情转一下脖子,慵懒的道:“回天花苑,困死了。”她需要泡在热水中松松骨,然后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到自然醒。
天花苑,天色早已经过黄昏,黑夜悄然而来,简洁明亮的卧室内,依旧只有一两盏昏黄的壁灯。
微弱的光芒,穿过无数层纱幔,落在华丽舒适的大床上,那面带稚气熟睡的人身上,从心底生出一丝爱怜,宠溺。
涟漪见到慕昭明入来也不奇怪,自从去年当众承认夫人的身份,这男子便经常出现在此间,尤其是那次重伤之后。
“大人。”涟漪恭敬的行礼。
慕昭明皱起眉头:“妞妞,一直未醒。”一场无聊的选妃宴,把她折腾成这样。
涟漪微微摇头,压低声音:“夫人习惯午膳后休息一个时辰,但是在宫中,一直陪在太后身边,错过了时辰,如今一直睡着,连晚膳也不曾用。”
慕昭月在床沿坐下:“准备些夫人爱吃的膳食。”不吃怎行?
“是”
修长的玉指,拔去薄情脸上的发丝。
看着薄情渐渐长开的容颜,眉心间露出的一抹少女特有的妩媚,慕昭月的唇角不由微微扬起。
似是感觉有人注视,薄情在被子拱了拱身体,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甜甜的入睡。
薄情这回是真的累,若是平时,她一早就察觉到慕昭明的存在,把慕昭月这样的烂泥扶上墙,真是把她弄得精疲力尽,此时尽管是睡着,眉宇间的疲倦之色仍然清晰可见。
“妞妞,该起来了,用些吃食现再睡。”连被带人的从床上抱起,如同抱着一个世界那么珍重,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亲,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抱着初生的婴儿一般。
薄情的大眼睛,微微裂开一条缝,看到一张朦胧的俊颜,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用看清楚,也是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声音带着睡梦的沙哑:“你打算怎么处置宋思烟?”
皇城中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底下,宫中发生的事情,早就有人报给他。
慕昭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个宋思烟,他还犯不着出手,她想玩,就让她玩。
四周,尽是他身上跟她相信的幽冷入心有清香,动了动身体,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红润的唇上扬起浅浅的弧度:“我想先梳洗,再用膳。”
充满的笑意的弧度,在慕昭明英俊的容颜上扬起,真是太聪明了,一个小小的宋思烟,完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浮云宫
云雪儿避过众人,从甘露殿悄悄溜出,来到一丛翠竹下,四顾无人后,小声唤道:“弈王爷。”
还没有等到回应,突然玉颈上冷气袭来,一只大手紧紧掐着的喉咙,把云雪儿拖到竹丛后面,甩在地上。
蒙蒙夜色下,黑影熟悉的轮廓和味道,云雪儿连忙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弈王爷。”
风云弈英俊的面容有些狰狞,目光骇人的盯着眼前,这张将要如娇花破碎的美丽面孔,手上的力度一加:“谁许你模仿她,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等卑贱的军妓,不准用你的下贱玷侮她高贵。”
云雪儿美丽的眼眸,目光在浑散,失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的凝聚起一抹祈求的眼神,殷红的樱唇微微开合,无声的道:“主子,饶命”
铁钳一样的手突然一松,云雪儿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敢迟疑,旋即伏在地上叩头:“奴婢,谢主子不杀之恩。”
胸口起伏,大力的吸气的声音,传入风云弈的耳中,目露不屑:“知道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吗?你今天的表现就是那只狗,嚣张、庸俗、无知、愚蠢”
风云弈的脑海中回放着薄倾情的一颦一笑,声音更冷的道:“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舞姬,不以为有一张漂亮的面孔,不要以为有一些服侍男人的小手段,不以为皇上现在宠着你,就可恣意妄为,皇宫中从不缺美丽的女人,你若再这样蠢下去,你这雪妃娘娘连三个月都不用,就会消失在皇城内。”
云雪儿的面色一白:“奴婢知错。”
风云弈轻蔑的冷哼一声:“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别人不动你,因为皇上正在兴头上,只要皇上对你的新鲜感一过,没有了圣宠,那些你得罪过的人要弄死你,就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云雪儿感受着风云弈怒火,吓得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脊背泛起寒意阵阵,颤着声音:“奴婢知错,奴婢明天一早就向太后请罪,请王爷原谅。”心里很清楚,她若不能助眼前的男人成事,第一个要杀她的,就是眼前的他。
吸一口气,风云弈敛起面上的怒火:“你先回去,明天机灵着点。还有不准模仿她,即便你换上她的打扮,你不会变成她,因为你没有嚣张的本钱。”蠢女人,居然敢模仿情儿的行为。
风云弈走后,云雪儿抚着自己被冷汗打湿的面孔,这张面孔一直是她引以为傲,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漂亮的,直到在风云弈的书房中,看到那幅画像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随意披散着长发,站在火红的枫林中,蓦然回首的瞬间。
高贵、优雅、睿智、张狂、暴戾、嗜血、无情、冷漠
从那一双细长丹凤眼中,迸射而出,目光饱含的寒利,让人不敢正视。
仅仅是一副画像,仅仅是看了一眼,那女子便像魔一样,牢牢的扎根在她的心中,挥不去,抹不掉画中女子的美不在于脸蛋,而是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