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西可不想他一个人去,还想要陪着他,结果门外走进来他的近侍太监德云,“陛下,段将军府段岳山在御书房求见。”
段家掌握军事大权,边关百万兵马都在其手上,魏越西作为皇帝虽有实权了,但明面上也要给段府几分薄面。
“你快去吧,看看段岳山寻陛下是有何要事?”沈清流抬眸看向他,“怕也是最近之事,陛下要谨言慎行,别露出马脚。”
魏越西明白地点了点头,摆驾御书房了,乾清宫内只剩下沈清流及其宫仆。
沈清流此时也看穿了自己贴身太监,薄唇微启,“我和陛下之事,福光你说与了多少人?”
他的手指搭在茶盏上,语气带上了凌利。
“奴才……此时就奴才和福广知晓……”福光也有些害怕了,一直以来,沈清流信任他,诸多小事皆有他和福广做主,久而久之,他们胆子也大了起来。
知晓主子脾性比以前好,才越过主子的意愿做出此事,若是以前的主子早就派人将他们拉下去砍头了。
福光、福广连忙跪了下来,福光更是后背冒出冷汗,嘴唇颤抖道:
“奴才只是怕主子受到伤害,所以才如此,只找了福广商量,其他事情皆奴才一人所为,福广不知晓,福光在次但求主子责罚!”
沈清流知晓此事不好为外人所知,抬眸冷冰冰地扫了一眼朝这里看来的宫仆,让福广先将殿内的人挥退出去。
等到人走完了,福广折返而回,跪在地上,“奴才未能提醒福光,让他越过了主子,求主子责罚。”
沈清流的眼眸微微眯起,清冷的面容上,薄唇轻启,“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本官和陛下的关系容不得你们染指,我心中自有分寸。”
“我知晓你们二人皆是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也一直将你们视作心腹,从未责罚你们,但是如今陛下今非昔比,我就算今日饶得了你们,万一有天你们得罪了陛下,我该如何处置?”
“一朝天子一朝臣,届时本官也保不住你们,眼下你们行事越发放肆,陛下念及你们皆为我的贴身奴仆,不欲计较,可是我却不得不警醒你们。”
“否则将来你们犯下大错,便是人头落地!”
青年说完,放下桌子上的杯盏,眼眸暗沉,“我与陛下之事,切不可张扬出去,你们今后对陛下必须恭敬,起码让外人挑不出错处。”
他抬眸看向福光,“福光,你也算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虽年纪轻轻也能独当一面,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你不必掺和。”
“主子……可陛下他……绝非良人……”福光眼眶湿润,还是忍不住说道。
他也知晓主子对他们好,这无可厚非,那次追杀还怕连累他们,打算放他们离开。
可就因为这样,他更无法坐视不理,无论是沈老爷的临终嘱托,还是沈清流对他们两人的好,都让他有责任感为沈清流寻一个好结果……
“福光——”
福广拉了拉他的袖子,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转而朝沈清流小声说道:
“福光确实犯了错,也是他太担心主子了,奴才回去好好训诫他。”
沈清流点头“嗯了一声,也没打算重罚他们,揉了揉眉心,“这几日。你们好生反省,福光你暂且先抄录几遍沈府家规,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够了,再回来伺候吧。”
“奴才遵命……”福光不敢反驳,脸都皱了起来,他什么时候反省完还是主子说了算。
福广领着人下去了,殿内只剩下沈清流一人。
沈清流忍不住揉了揉眉头,连自己身边人都觉得魏越西不靠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服自己接受魏越西。
况且,魏越西还打算立他为后……
原著里面可没有这一茬……
御书房内。
一个垂垂暮年的老年人身披铠甲直直站在正中央,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精神气十足,目光如炬。
“段元帅怎么突然找朕,有何要事启奏?”魏越西抿了抿薄唇,气质冷峻,转动着大拇指处的扳指。
段岳山双手拱起,单膝跪下,“微臣斗胆,不知陛下那道“推恩令”是什么意思?”
闻言,魏越西微微勾唇莞尔,“段元帅是未曾看清圣旨吗?”
“将领、藩王死后,除嫡长子继承爵位外,其他子弟也可分割其下财产土地军队。”
段家在内斗,沈清流又告诉了他这么个法子,不正好适用于现在段家吗?先将百万大军一步步分出去,再一点点的收回来。
“微臣不晓得,当初虎符就一块,由一人统率百万大军,先帝在时也曾言得虎符者得边疆百万军马,眼下皇上你却要推崇这道推恩令,企图将军权一分再分究竟有何用意?!”
段岳山也不是个傻子,怎么看不出来眼前之人的险恶用心,“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推恩令!”
“段将军你这可不是一人说了算的……”魏越西脸色丝毫没有变化,“推恩令是天下群广而至,也不止在您一人身上。”
“难不成您没过问其他人愿不愿意废除此法?倘若满朝文武百官联名上奏此法废除,朕当然会听从考虑,可眼下就段元帅您一人提出……”
魏越西的笑容沉了下去,眼眸犀利,那转动扳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天下的主人,一人之言便是天命难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