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她是那斯公主,自然清楚那斯几乎没有砒人,本来对金昆自称那斯人还略有怀疑。现在见他其实是罗族人,这个疑问自然不复存在。
金昆解释道,自己确实来自那斯,从小长在波特夫尔草原,后来被强盗掠走,靠着这件家传宝物才逃了出来。
王妃听了,对金昆大为同情。她在那斯时,也听说过有外邦强盗打着商队幌子、在那斯掳掠人口。被掳走的人口从此背井离乡、下场惨淡,可谓是世上一件大不幸事。
铁松客摆弄着那件宝物,叹道:“这就对上了。这东西很精巧,是琩瑝人的换面奇物,只是年代太远,恐怕寿命就要到了。想必现在每用一次,能维持的时间就越短?”
金昆点点头,铁松客所说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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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见铁松客向自己示意,心中已有决断,便起身郑重道:“孩子,不成想你小小年纪就经历过这么多苦难。这些年难为你了!”
沈成、金昆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妃表情郑重,慨然道:“羊羔被恶狼叼跑,头羊怎能不伤心?额吉是当今那斯大汗的长女,那斯没能守护好草原子民,额吉要代表我父汗,向你说声对不起!”
金昆以那斯习俗行了礼,口称公主。
“孩子,你太生分了,还是叫我额吉的好。”安国王妃示意金昆坐下,又道:“你要进入学府,还要先谋个出身。额吉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行,只是要先看看你自己的意思。”
金昆说全凭额吉和大师做主。
“好孩子,”安国王妃道:“既然你叫我额吉,又说全凭我们做主,额吉就替你张罗了。额吉准备写一封信,派最能吃苦的卫士,骑上最快的马,赶去那斯……”
沈成听到这里,知道母亲已经同意,难免心中欢喜。
王妃继续道:“……额吉要请我父汗下令,收你做我大哥的义子。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姑姑,你就是我的侄儿、那斯的王子。”
松针子听得目瞪口呆。
沈民也吃惊不小。他请母亲出面,原本是想圆个差不多的身份。不料母亲一番话石破天惊,为金昆准备的出身一步到位,已经理想得不能再理想了。
“好极!”铁松客抚掌笑道:“金小哥,这样你进学府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王妃点头道:“是啊,那斯与西寒就像亲兄弟,那斯王子进西寒学府修炼,以前也是有过的。孩子,你自己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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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昆如在云里雾里,却还是摇了摇头。
“孩子,”王妃劝道:“你流落他乡,以前受过多少苦,额吉都能想像得到。既然你现在来了永冬,额吉就不能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沈成也劝道:“金兄,你就答应我阿妈吧。这样一来,你我就是姑表弟兄了!小弟是求之不得呢。”
“老夫看如此甚好,”铁松客也道:“就这样定了吧。”
松针子唯师父马是瞻,当即拍着巴掌叫好。
“我……”金昆却还是摇头不肯。
王妃见他犹豫,便叹道:“孩子,咱们草原上的汉子,酒要一口闷,话要一气说,从来都是痛痛快快的。”
金昆终究还是摇头,不肯为认亲而改姓。
王妃叹道:“好孩子,额吉叫你一声昆儿,应该不为过吧?昆儿,你要是一时想不通,不同意额吉的主意,那也没什么,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只是齐心的蚂蚁吃角鹿,合力的喜鹊捉老虎,沈成是我儿子,也是半个那斯人。昆儿,额吉希望啊,就算你们成不了姑表兄弟,将来也要你帮我、我帮你,比亲兄弟还要亲。你说呢,昆儿?”&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