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段新年祝福，霍迟域讥讽般自言自语。
“还知道关心我？呵，别人也有和我同样的祝福？”
不知道笑自己还是笑时黎，他胸膛像盛满了水，上下颠簸。
很明显，他因这条祝福而欢喜，却又怀疑是否群发。
他，不屑和别人一样。
如果一样，宁愿不要。
这可耻的自尊心，是他小时候给自己立下的规则，绝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
就像母亲卑躬屈膝换来的那盘饺子。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许久，霍迟域茫然点开时黎主演的电影。
她一颦一笑浮现在屏幕，活泼而生动，仿佛近在咫尺。
往后仰头，闭上眼睛，久久的，静静的……
半晌，他睁开眼，拿过手机随意点了几下。
等时黎再次拿起手机，莫名收到一条银行卡转账。
转账：金额六百万。
备注：新年快乐。
来自：霍迟域。
她心脏猛地跳动两下，有些莫须有的情绪萦绕。
点开自己失手发过去的新年祝福，在看见饺子那两个字时，瞳孔一缩。
她记得霍迟域给她讲过，最喜欢饺子，也最不愿吃饺子。
饺子，代表他肮脏不堪的童年，以及被凌虐而死的母亲。
她感觉心头闷闷的，像做了一件错事。
霍迟域的确可恨，但又可怜。
时黎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和霍迟域过年的光景，听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别再跑了，我只剩你了。】
凌晨三点，时黎拿过手机，重新编辑一份祝福，自己写的，并非网络复制粘贴。
【感谢霍总的红包，新年新气象，祝霍氏集团财源广进，另外，希望霍总努力赚钱的同时，别忘记吃早餐。】
她记得他胃不好，经常不吃早餐。
——
这天晚上，时隔一个多月，霍迟域再次做梦。
梦中白茫茫一片，天在下雪。
熟悉的女人又出现，他一如既往看不见她的脸。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她光着脚踩在雪地上，心头竟有一种满足感。
女人堆起雪人，一个，两个，三个，堆了好多小雪人。
可他能感受到，她不快乐，是这片茫然天地的囚徒，被禁锢灵魂。
这一瞬，他很想把她拥进怀里，可他的手只能穿过她的身体，成一片虚空。
就在这时，他看见梦中的另一个自己走过去，竟然……
从背后圈抱住女人，把她死死捆在怀里，质问她：“怎么不穿鞋？”
女人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是你堆的雪人？”
女人静默。
下一秒，霍迟域眼睁睁看着梦中的自己开始发疯，竟然一脚把雪人全部踢碎。
女人哭着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弄坏了。”
梦中的另一个他狰狞着猩红的眼，像要把女人镶嵌进身体。
“你要这些雪人干什么？你只能是我的。”
“说，你是不是又想离开？你宁愿和这群雪人玩，也不搭理我，你好狠的心。”
梦中的另一个他像陷入疯癫的恶魔，不顾女人的哭泣，痴迷汲取她的温暖。
梦醒了，霍迟域呼吸不稳，浑身冷汗淋漓。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