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哭声里,慕念琛朝她伸出手。
阮甜走了一步,到他的身前,扶着慕念琛的胳膊,把他带起来。
她一向很有契约精神,就算对待慕念琛,也是如此。
到离开那个小宾馆,阮甜都不知道那对夫妻长得是什么样子。她也不需要知道那对夫妻的长相。
阮甜不喜欢要慕念琛的钱,但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很乐意,就算给慕念琛行善积德了。
阮甜坐在后座,与慕念琛并排,她想到这里,自嘲的笑,她凭什么要给慕念琛行善积德呢?
她刚才所做的那一切,一是因为她实在是觉得那对夫妻可怜,光听他们的那几句对话,阮甜都能感受的出来,这对父母,对他们重病的女儿是多么的上心。
有许多重男轻女的家庭,可能知道了孩子得了这种烧钱的病以后,第一选择的一定是会把女儿扔掉,或者放任不管,让女孩子在家中等着死去。
而这对夫妻不是,他们努力的工作,为的就是给女儿攒下一个生的可能。
二呢,则是,她知道自己走不了,阮甜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没有慕念琛的允许,她可能连机场都去不了。
北城与南城一样,都有慕念琛的势力,只要慕念琛一句话,阮甜就插翅难飞。
如果抗争那么难,那她就默默承受吧。
这里离慕念琛的住处有点远,阮甜坐在后座的另一边,与慕念琛保持着很大的距离。
慕念琛自坐进车子里之后,就将眼睛闭上,阮甜能够猜得到,慕念琛有多痛。
但她不心疼。
她的视线落在窗外,北城的景色,与南城相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高楼大厦,唯一不同的是树木,北城的树,阮甜不认识。
南城道路两旁的树木以梧桐树居多,带着秀气。
车程总共两小时,北城很大,这样的距离不过是两个区。
到了大院里,两位保镖自觉的下车,阮甜这边的车门被打开,她先行一步,扶着慕念琛。
保镖停在大门前,不再挪动脚步。
开锁,穿过院子,进门。
阮甜没再见到那个佣人,也没见到江晚晴。
房间里灯光明亮,仿佛在等着他们回来。
慕念琛后背的伤口流血比昨晚更多,阮甜尽职尽责的为他处理,程木宵放了足够多的药物在这里,她重新拿起来用了,才发现,瓶数与昨晚的并没有什么变化,而阮甜拿在手里的那个,上面还有一排牙印。
那是阮甜昨天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不小心咬上去的,这些竟然都还在,那慕念琛到底上药了没有?
阮甜的心中生出这样的怀疑,她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多了。
江晚晴与那样的姿态对慕念琛说的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又怎么可能有假?
阮甜其实对慕念琛背上的伤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真正处理起来,看到昨天那些本该好转的伤口今天又严重了更多,忍不住的说道:“慕念琛,江晚晴这么不懂照顾人嘛?你还真是挺能忍的,为了在人家面前留下点好印象连这样的痛也要吃。不对,有美人在侧,你当时一定感觉不到痛,心里恐怕还美滋滋的。”
慕念琛趴在那里,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阮甜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冒出苍白这个词。
这个词,与慕念琛实在是搭不到一起去,就连两小时之前的慕念琛也不行,那时候的慕念琛,还能把她按住,亲呢……
阮甜咬了咬唇,她不该想这些。
她说的话,慕念琛并没有回应。
房间里安静的过分,只能听到阮甜手上的那一点轻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