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想要转身就走,可她的脚步像是被定在那里,怎么也迈不开。
北城一别,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这一周的时间里,慕念琛在她最讨厌的两个女人面前陪伴,而她,则在北城等待。
现在,在她不等了的时候,慕念琛回来了,来到了她的身边。
阮甜心中好笑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看着慕念琛朝她伸出手,阮甜站在那里,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来:“慕念琛,你是来这里,看林诗雅作恶的成果的?”
慕念琛将烟掐灭,其实他本来就没抽几口。
他从另一边车门出来,走到阮甜的那一边,阮甜转身,正对着他,她的眼中仍然全是恨意,这样的恨意,让慕念琛的脸色更冷。
立过了冬,南城也开始慢慢变冷,现在的气温只有七度,还带着寒风。
阮甜中午出门太急,只穿着温度永远在二十六度的空调房里穿着的家居服,连件外套都没有穿。
慕念琛几乎是用推的,将阮甜塞进了车子里,而后,让战骁将中控锁锁上,隔板升起。
车厢内的空间再大,却也不过是躲不掉的距离。
阮甜的手,被慕念琛攥在手里。
慕念琛的手指,在阮甜的手上摩挲,最后,停留在阮甜本该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上。
慕念琛看向阮甜的眼神,比他的脸色更冷。
“戒指,去哪了?”他问阮甜,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凉意。
阮甜去扯慕念琛攥着她的那只手,慕念琛的力气大,阮甜把自己的手都扯到有点疼,但慕念琛还是没有松开。
阮甜带着恨意说:“扔掉了。”
阮甜去看慕念琛的眼睛,她又加了一句:“连同你写的婚书一起,都被我扔掉了。”
慕念琛的眼睛有点红,这些天来的所有在听到阮甜这句话以后消失殆尽。他攥着阮甜的手指更加的用力,阮甜觉得她的手都快要不是她自己的了。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和我结婚,我扔掉不扔掉,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吧?”阮甜忍着疼,故意的说。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充满攻击性的小兽,这种攻击性,在此刻,只对着慕念琛。
阮甜能够感觉到慕念琛的呼吸在加重。
她该停下来,可是她还是在说:“慕念琛,我明明已经很忍让了,为什么,林诗雅还是不能放过我?”
“她处心积虑的去对付我的朋友,让我的朋友要遭受那样的无妄之灾。她就像是一只逮到了老鼠的猫,不知道完了我的朋友多久,享受那种将猎物摧毁的快感。”阮甜的视线,透过慕念琛看向监狱的高墙。
她指着那个在车里看不到顶的高墙对慕念琛说:“你知道,我刚才在里面,看到卫均哥,心里在想什么吗?”
阮甜没去看慕念琛,她的视线,一直放在外面。
“我想的是,下一次,我要在这里,看到林诗雅。”
她说完,慢慢地回头,慕念琛的脸色还是一样的冷,阮甜却摸上慕念琛攥着她的手。
慕念琛用的力气太大,阮甜被攥着的手,已经痛到没有了知觉,“慕念琛,你愿不愿意帮我?”
阮甜自己说完,笑了起来,笑声在车厢里来回的荡。
她没等慕念琛的回答,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要对我说一句痴人说梦,可是慕念琛啊,我这回从知道卫均哥是因为什么而进了监狱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靠你。”
从阮甜在北城看到林诗雅发的那张照片开始,阮甜对慕念琛升起的那一点点不该有的心思,就被她按死在摇篮里。
“林诗雅有资本,有你给她的资本。她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平凡如我和卫均,还有那个被伤害的女孩子,就会被她踩在脚下,有苦难言,有冤难诉。”
慕念琛松开手,他又点了一支烟,仿佛在等着阮甜接下来要说的话。
阮甜被慕念琛攥着的那只手已经通红,她就用那只手,去抢慕念琛手里的烟。
香烟已经燃烧,阮甜的手指难免被烫到,她觉得疼,可她不放手,就是不放。
最后,那支烟到了阮甜的手里,她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将烟雾吐出,对慕念琛说:“在你们眼里卑微下贱如我,这一回,也要拼死去求一个公道。慕念琛,我要和你斗,和林诗雅斗。”
“就算是拿我自己的命,去换林诗雅受到惩罚,我也愿意。”阮甜将手指里夹着的烟往下按,她想要把烟按在自己被慕念琛抓过得那只手上。
慕念琛先她一步,将烟夺走。
他的手,敲击了两下隔板,车子随声启动,然后,慕念琛的手,虚握住阮甜露出的脖颈,这样的动作,带着明显的警告。
慕念琛靠近阮甜,去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轻声又恶劣的对她说:“我只要再用点力,你就一句话都不能再说出。豪言壮语谁都会说,可说完了,要承受的后果,你又明白多少?”
慕念琛将这句话说完,他放开阮甜纤细的脖子。
阮甜一滴眼泪都没流,在剧烈的咳嗽过后,笑出了声,“慕念琛,你真该死。”
慕念琛也笑了,他笑的讥讽:“你的命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值钱,有时候可能只是亡命之徒银行账户上的一笔数字。阮甜,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蠢。不要这么不自量力。”
阮甜无话可说,或者说,阮甜没有话想和慕念琛说。
车子还在行驶,车厢内的气氛比刚才更加的压抑。
她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眼时,是感觉到车子停下,然后,车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