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来得突然，景老太太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大人……大人这话是何意啊？”
张远也不再给她机会：“我和裴侍郎的意思是，景府如此雄厚家底，是否有贪赃之嫌？”
贪赃两个字出口，景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她以为对方是来给景家一个好名声的，怎么峰回路转，竟成了景府贪赃？！
“不……不不不，我们景府绝没有做违法乱纪之事啊！”她赶紧上前解释。
若只是在捐资一事上没得到声名，对景府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因此被扣上了贪赃的罪名，那景承衍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景府如今就指望他飞黄腾达，景老太太要占这一万两的便宜也是想为他铺平道路，却不曾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没有贪赃，那这一万两是如何拿出来的？”张远神情严肃。
“这……”景老太太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一般哑口无言。
裴忠见状，便道：“将景府近三年的账本取来，今日我与张侍郎前来便是要查清此事，也好给百姓、给军中一个交代！”
景承衍三年前从军，要三年的账本，就是打定主意要查他的底。
那二人语气坚定，宋诗婉见景老太太面色煞白，顿了顿道：“不过是查账，老夫人莫紧张。”
说得轻巧，景老太太却恨不得遁地而走。
她是在捐资这件事上说了谎，张远和裴忠若是查起来自然查不出这一万两的来源，可景家毕竟也有些人情往来，眼下二人是突然来访，他们也没有准备，谁能保证账面上绝对干净，不露丝毫破绽。
思及此，景老太太赶忙道：“大人，那一万两与景府无关，确实是宋诗婉一个人捐的，这钱与景府无半点关系，她……”
她指着宋诗婉，磕磕巴巴地道：“至于她，还未进我景府的门，也算不上景府的人，二位大人若是要查那钱的来处，便去查她！”
慌不择路，口不择言。
景老太太简直将这八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宋诗婉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
张远听了，脸色更沉：“景老夫人，此次募捐是宫中授意，景府这一万两白银在京都的影响颇深，可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我朝廷的威严何在！”
“景承衍是军中之人，此事一出，我兵部已接连收到几封状告信，均是质疑景府贪赃，若我兵部未能及时给出答复，如何安抚军中情绪？”裴忠声色俱厉。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景老太太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手抖个不停，若不是一旁管家扶住，怕是已经摔倒在地。
“二位大人，承衍在军中守纪，我景府上下也一直勤恳守法。”景老太太踉跄着上前，失了方才的底气，说一句话便要喘上半天。
“那一万两白银，真是宋诗婉一个人所出！”她看向宋诗婉，指着她鼻子道，“你！你快向二位大人解释，说银子是你所出，与我景家无关！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