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之仍是一身白衣,正站在窗前望着廊下的画眉鸟出神。
按着大梁的律法,在朝中为官者,但凡遇见父母去世,必丁忧三年。
江守之虽贵为太傅,却也不得不依着律法行事,如今他已是赋闲在家,明面上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守之转过身,看着缓缓走来的义子,江守之面色微霁,“云驰,是你。”
“父亲。”江云驰仍是俯身行了一礼。
江守之点了点头,“开府的事办的如何了?”
“一应物事都已置办了齐全,可随时入住。”
江守之闻言,眸心浮起几分复杂之色,他望着眼前的义子,微微颔首,“真是时光如梭,一眨眼,你都可以独自开府了。”
“孩儿不敢忘记父亲的栽培,若没有父亲,又如何能有孩儿的今天?”江云驰目光深沉,声音中满是诚挚之情。
江守之的眼中浮起一丝满意之色,他轻轻拍了拍江云驰的肩,叹道,“你从凉州回来,便赶上了老太太的丧事,父亲也没来及和你好好说说话,云驰,你不会怨父亲吧?”
“父亲说的哪里话,云驰已不是三岁小儿,又怎能不理解父亲为祖母治丧的辛苦?”
江守之眼中的满意之色更是深了一层,就连唇角也是透出几许笑意,“父亲还没问你,这次前往凉州事情办的如何?”
“幸不辱命,凉州城的布防情况我已如实上报皇上知晓。”
江守之颔首,眼中陡然有精光闪过,他伸出手逗弄着笼中的画眉鸟,闲话家常般开口,“云驰啊,在凉州可曾遇见过什么人?”
江云驰想了想,说,“父亲为何这样问?凉州荒凉偏僻,孩儿并不曾遇见什么人。”
江守之感慨,“你与北胡人结下的梁子太深,而凉州又已接近北胡,父亲是担心你的安危。”
“孩儿明白,还请父亲放心。”江云驰微微一笑。
“将军。”
看见江云驰出来,阿胜很快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
“萧云和和花凤仙都已按您的吩咐安置好,不论江守之的人如何查找,也必定不能找到二人的下落。”阿胜低低的开口。
江云驰点点头,“做的不错。”
“将军,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祖母新丧,皇上有意在百日内让我尚主。”
“将军!”阿胜大惊,“尚主后北疆的兵权还能在您手里吗?”
在大梁一直有不成文的规定,驸马并不可掌握实权,亦不可掌有兵权,大多是在朝中挂个虚职,领份饷银罢了。
“北胡才刚太平不久,皇上就想让您尚主,这……”阿胜有些焦急。
“他也只是这么一说,未正式下旨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那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将军,您心中有何打算?”
“若圣上执意如此,”江云驰眸光一沉,“那便唯有抗旨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