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花都开了。”温霓像一只小松鼠似的,小口小口咬着鱼片,“好快啊,我以为还要养几天呢。”
“我在底部绑了保湿的棉片,所以影响不大。”闻庭雪告诉她,“这段时间正好是开花的时候,但是在花瓶里能养多久,我还没试过。”
温霓放下吃的,用干净的那只手拿起手机,回到岛台,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空花瓶,“之前在岛上,我怎么没见过这种花?你去哪里摘的?”
她拧开水龙头,往花瓶里灌入适量的水,接着从小水桶里将花一支一支取出来,量好大致的高度,斜剪根部,插进去。
“也在海边。”闻庭雪顿了顿,“本来想带你去看的。”
“好可惜。”温霓叹息,“等下次我去岛上,再带我去看吧。”
闻庭雪不假思索地说:“月光花的花期一般是八到十月。”
说完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又说:“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带些花苗给你。”
望着花瓶里“轮轮皎月”,温霓抬手给几支调整了高度,笑着说:“还是算了,我对种植东西好像没什么天赋。反正,花每年都会开的。”
闻庭雪“嗯”了一声,“你今晚很开心吗?”
“嗯?”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闻老师。”温霓将花瓶摆放在岛台边上,边欣赏边说,“我明天要回台里上班了,师傅帮我拿回了辞职信。”
闻庭雪问:“吴以诺?”
“对,他是我师傅,我一进台里就跟着他了。”温霓笑了一下,“刚刚就是去跟他吃饭了。”
“嗯,挺好的。”闻庭雪愿意听她说自己的事情,于是也跟着笑了,“恭喜你,温记者。”
“谢谢。”温霓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星星,可仍不敌一天的舟车劳顿,“那我先去洗漱了,明天还要上班。”
“好,明天加油。”闻庭雪为她打气。
温霓弯了眉眼,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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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语音电话,闻庭雪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天空是近黑的深蓝色,悬在空中的月亮向四周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如同一朵绽放的月光花。
此时,工作间的门被人推开。
陈思梁走进来,见闻庭雪仰着头,全神贯注地看向窗外,“师哥,你在干嘛?”
“看月亮。”
“这么有闲情逸致呢?”
“你怎么下来了?”闻庭雪从椅子上起身,回到刚才的操作台,点燃酒精灯,将烧杯架在上面加热。
“我来拿点东西。”陈思梁歪着头,目光投向烧杯里,“这是什么?”
闻庭雪垂眸,“10%的氢氧化钠溶液。”
陈思梁好奇,“所以,你要做什么?”
“做书签。”
“做什么?”陈思梁一脸莫名其妙,“书签?”
闻庭雪没搭理他,等烧杯里的液体沸腾后,用镊子夹出被纸巾包裹的一片树叶,放入杯中。
“师哥,你是不是挺闲的?”陈思梁不甘寂寞,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他边上。
“我还可以。”闻庭雪耐心地时不时用镊子翻动树叶,“但你恐怕快没时间了,论文改得怎么样?”
陈思梁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大晚上的,别提这个,万一失眠了怎么办?”
闻庭雪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说:“你还有失眠的时候?”
“师哥……”陈思梁深深叹气,“你这样把天都聊死了,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
“又不找你,担心什么。”闻庭雪云淡风轻地说。
“行。”陈思梁换了个话题,开始八卦,“话说温霓姐怎么突然就走了?我今天只不过是赖了个床,然后出门采了点数据。结果一回来人就不见了。而且,还是你们两个人一起不见的。”
“她有点工作,急着赶回去。”
“那你呢?”陈思梁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闻庭雪看着叶子逐渐变黑,等了一会儿,取出叶片,放进另一个提前准备好的装着清水的烧杯里,“去送她了。”
陈思梁揶揄地说:“你是送到码头,还是送到对岸啊?你自己看看你几点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是送去外太空了呢。”
“对岸。”闻庭雪随意地回答道,手上小心翼翼地用小试管刷顺着叶脉的方向,刷去叶片上还未掉落的叶肉。
陈思梁震惊了,他只是随口一问,竟然好像、似乎、可能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上下左右全方位地,如同观察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眼神直勾勾地扫描着闻庭雪,问:“师哥,你该不会是……喜欢温霓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