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很远了，顾小棠才稍稍恢复正常的呼吸和心跳。
但是心头那块巨石沉沉地压在那里，已经无法卸下。
结局已经近在咫尺。
到了江浅柠的宁静读书馆，周亦然打了电话，等了会儿，有人过来接他们。
在读书馆附近的住宿楼里，江浅柠给顾小棠安排了一处单独的一房一厅，看着干净温馨。
周亦然走进去，把东西放下，环视一番，最后视线落到顾小棠身上。
她也看着他，两人之间是两三步的距离，不管是谁，只要往前迈上一两步就能靠近。
然而此刻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定在那里，都没有动。
好一会儿，顾小棠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微颤：“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周亦然只笑笑。
“那今天就道别吗？”
顾小棠仿佛能感觉自己的心在无声无息地缓缓裂开，不知道是不是其实已经麻木了，竟也没有痛感，只是沉甸甸的，有点呼吸不畅。
她含了点鼻音，很低地说：“也可以。”
周亦然不觉又笑了笑。
“好，你的东西我会让人都给你送过来。”
说完他转身往外面走。
顾小棠定在那，只觉得力气一下被抽光，声音也失去。
才想起，好像她原来还想着，是不是抱一下他，说一声谢谢的。
她呆立在那，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肉体。
分手得太突然，顾小棠失语了几天。
但她与周亦然的关联倒也没有就此断掉。
他让人把她的东西送过来，家庭教师也继续为她辅导。
读书馆那里，她每天只要空闲就会去找点事做。
头两天，她一个人把五层楼的楼梯拖了一遍，每一根扶手都擦得干干净净。
读书馆里能找得到的活她全干了。
江浅柠偷偷拍了几张照片给周亦然，说：“这丫头让人心疼。”
周亦然淡漠地扯了扯嘴角，仿佛并不以为然。
很快春节到了，顾小棠一个人呆在住处，整个房子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息。
江浅柠应酬多，等到她想起这个女孩，已经是初五以后。
这天她特意提着东西过去，想看一看人，然而只见门封闭着，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
她只得放下东西走了。
江浅柠不知道，顾小棠其实在里面。
这些天，为了对抗心里让她害怕的孤独和痛苦，她抄了无数英文纸条，一张一张，几乎贴满了所有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