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换衣服,没有化妆,只涂了一点素颜霜和唇膏,但是用粉底盖了左手腕上还没消的牙齿痕。
起来后她很尽量轻手轻脚了,但是在她收拾好背着包包准备走的时候,一眼对上周亦然清醒的目光,她呆怔了片刻,脸有点热。
“我要出去了,先生请自便。”她只得说。
周亦然光着紧实的上身坐起来,盯着她,“这么早去哪儿?”
她被他盯得莫名心虚,说:“去医院看一位画家老师。”
周亦然眉心微蹙,“那个患抑郁症的男人?你这么喜欢给他送温暖。”
顾小棠:“……算是工作。”
“我听说你的工作效率还挺高,一个根本不熟的男人……才几天就混得这么熟。”他略顿,冷言冷语,“你对别人也挺有爱心的。”
言下之意是,对他好不是唯一。
顾小棠忽然扯了扯嘴角,“以前我只想着对先生好,别人我好像都看不见,现在挺好的,我也慢慢学会跟其他人相处了。”
周亦然的脸色比刚才难看了一度,看着她。
“我要赶紧走了。”她笑意温柔,转身往门口走去。
周亦然听着门开了又关上,俊脸阴郁,隐隐散发着说不清楚的戾气。
顾小棠订了一家评分很高的淮山瘦肉粥,特意备注要稀一点。
带着粥到了医院,夜岛正好起来了一会儿,看着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顾小棠劝他喝一点粥,“网上说淮山瘦肉粥对脾胃好。”
夜岛却望着她的脸,“我想帮你化妆。”
顾小棠浅浅一笑,“可以啊,但是要等您养好身体。”
……
周二,夜岛的画经过特殊处理后送到画廊。
那是一幅抽象画,整体灰色调,但是一点也不暗沉,明艳的色彩隐隐约约像烟花一样突破绽放,线条极其充满力量,又似乎温柔之极。
顾小棠看不懂,但很认真地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解夜岛的创作状态,她有一种充盈内心的感动。
画展将持续半个月,但是一个星期后夜岛的画就被好几个客户看中了,后移交拍卖行拍卖。
夜岛出院后在家休养,顾小棠每天给周艳忙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并没有空去看他。
这天周艳要在家里办派对,顾小棠跟她家的佣人们忙了一天。
下午六点,周艳把顾小棠叫过去,说:“今晚留下来玩,这礼服拿去换吧。”
顾小棠看一眼那装着礼服的盒子,有些犹豫,“谢谢周总,但礼服还是不用了。”
周艳目光阴冷,“看不上我送的东西?”
顾小棠语塞,“……不敢。”
“不敢就拿去换。”周艳冷冷说,“这里的卫生间可以用。”
顾小棠只得说:“好的。”
她拿了礼服,洗了澡在卫生间里面换上。
是一件粉色的裙子,款式非常淑女。
顾小棠没带化妆品,又不好问周艳要,心想就这样穿出去不化妆应该会很失礼吧。
有些苦恼地走出来,一抬头看到穿着比较正式的夜岛,她微讶,笑了,“老师您身体都好了吗?”
夜岛将她打量一番。
她尴尬地解释:“这是周总送的礼服,她让我留下来玩。”
夜岛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问:“你没有化妆吧?”
顾小棠有点窘迫,“没有呢,我没带化妆品。”
夜岛的眼神看着就不一样了,说:“你等我一下。”
周艳再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夜岛在专注地给顾小棠描眼线。
她本来就是想起顾小棠还没化妆才过来的,这下有些目瞪口呆,堂堂的著名画家给一个贱丫头化妆,这事也太叫人想入非非了!
不过夜岛才不管她怎么看,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只心无旁骛地画他的。
周艳在旁边看着,竟也不觉入了神。
待夜岛终于完成这个妆,顾小棠一双明眸朝周艳看去,看得她呼吸都微微一滞。
也不知道是顾小棠确实底子好,还是艺术家果然是艺术家,这妆容实在让人过目难忘,温柔婉约,透着说不出的古典气息,连带着这条周艳其实很不看上眼的裙子也惊艳起来。
周艳眼里闪过妒忌,不过想了想,这效果比她设想的还要好,却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