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年来金钱上的供给,让她心理上都觉得自己比陈彦迟矮出一头。
“对不起,嫣然,是我太激动了。”陈彦迟道着歉,“我的压力太大了。家里没有人能理解我,我以为你会体谅我,可没想到你也不信任我,觉得我对你说谎了,还要去找温舒白对质。”
“我不是那个意思……”嫣然看他难过,一下子就后悔了,“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想和她订婚,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们分开就好了。”
她爱陈彦迟,但也知道他们身份悬殊。陈彦迟既然已经走到了要和温舒白订婚这一步,也就代表着,陈家父母还是没有接受她。
既然如此,分手,也就是陈彦迟的一句话。
可陈彦迟却一丝犹豫也没有,握住她的手道:“宝宝,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手。”
“我订婚后,甚至是结婚后,我们
也可以继续交往的。”陈彦迟柔声道,“你以前不是设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我可以在美国买套房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一起下厨,一起逛街,将来生好几个孩子,看着他们慢慢长大。”
他实在擅长用最温柔的腔调说出最残忍的话。
好半天后,嫣然才带着哭腔问道:“陈彦迟,你是要我当你的情人吗?”
“不是情人。”陈彦迟道,“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妻子。只是我们不能结婚。”
嫣然做梦也没想到,她日夜思念的男友,不知何时竟然有了这种享齐人之福的念头。
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畸形的关系。
她像现代被包养的小三,也像古代被私纳的外室。
“说白了,我和温舒白算是联姻,什么都不会发生的。”陈彦迟解释道,“就像她父母,表面上恩爱,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温承平在外面玩得有多花呢。”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温承平与江尚娴的婚姻状态,不过是为了说服嫣然,信口开河。
听他连自己的父母也编排上,温舒白心头涌起一股愤怒。
就连嫣然也小声说,不要胡编乱猜。
肩上的外套,对于嫣然来说有点太宽大。又因为他们一直在争吵,时不时往下掉。
嫣然整了整衣服,一个信封就这么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她弯腰捡起,盯着细瞧。
“看看吧,给你的。”陈彦迟挑眉道。
“什么给我的?你骗我!”嫣
然气恼道,“上面明明写着温舒白的名字,你是送给她的。”
陈彦迟竟笑了一声,无奈道:“虽然送给她,但你要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收信人是你。”
这大概就是陈彦迟准备的,订婚宴上的小礼物吧?温舒白想。
或许他会在明天,当着宾客们的面,深情地念出来。
可他明明是写给别人的。
之前给她的那些情书,自然也是一样。内容是给嫣然的,外面套一个她的名字。
实在滑稽。
温舒白稍稍侧了下身,从缝隙里,看到陈彦迟与嫣然突然抱到了一起。
一对苦命鸳鸯,相拥哭泣。
温舒白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是苦命鸳鸯,那她算什么?
一个能够挽救陈家的救世主?
一个插足小情侣感情的第三者?
她都不愿当,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是个完美的工具人,被陈家的人算计来算计去。
走出酒店,温舒白心里的那股难受,一直没消,就像是喝多了酒的那种恶心。
可究其根源,不是对陈彦迟的喜欢,也不是占有欲。那是为了什么呢?
似乎是为了她被折辱的自尊。
温舒白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时候,在她经历的二十一年中,她过得太平坦,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
就连陈彦迟这个人,也是父母怕她结婚后,被人欺负了,才挑了好友的儿子做她男朋友。
只可惜熟人也不见得就靠谱,就有真心。
温舒白犹豫着该不该把事情直接告诉父母,可又知道
,因为他们上一辈的多年朋友关系,就算知道了陈彦迟和嫣然的事,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如果陈彦迟妈妈再说几句,扯几句谎,她妈妈耳根软,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劝她。
想到这里,她倒宁愿等到明天仪式开始,再当场踹了陈彦迟。
怕父母看出她心情差,家是不想那么早回了。
温舒白开着车在街上四处游荡,雨渐渐小了,车窗上全是雾。
温舒白突然想起了雾色酒吧,那个每周二才过去调酒的商叙。
以及,陈彦迟是如何惧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