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一瞬不瞬地望着立在正前方的人。
那人今日未再有半分遮掩,身着一身华贵而修身的赤色武弁服,据传是武事尚威烈,是以连头上所戴的武弁都取了绛色。
一般人穿上这身赤红如火的衣裳怕是都压不住它,偏偏对方这么一穿却更衬得他姿仪非凡。
江从鱼的心脏又不争气地漏跳了几拍。
这人虽然骗了他,可是……可是他怎么穿什么都这么合他心意!
每根头丝都像是照着他的喜好来长的。
江从鱼暗恨自己既容易心动又容易心软。
纵使心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两人那么遥遥一对望实际上也就是众朝臣行个礼的功夫。
等到礼毕之后,他们都收回了落在彼此身上的视线,无人知晓他们的目光曾光明正大地胶着在一起。
朝臣之中许多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他们跟着楼远钧给这次秋猎开了个头,余下的便全是年轻人表现的机会了。
按照过往的秋猎习俗,猎得最多猎物的人不仅可以赢得由皇帝和众朝臣给出的彩头,还能与天子同乘回行宫去共进晚宴(其他人只能跟在后头走着回去赴宴)。
拿下这个头名可以说又得名又得利,还能在人前大大地风光一回!
何子言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江从鱼身边,给他来了个激将法:“你要是拿不到第一,陛下可就要跟别人同乘了。他跟你再好也不可能为你坏了规矩!”
何子言边说边觑向旁边的江从鱼。
他憋了这么久,今天可算是能敞开了和江从鱼说话。
看江从鱼这模样,应当没有生气他帮着隐瞒吧?
江从鱼朝何子言哼了一声,骑马带上分派给自己的随行侍卫往猎场深处找猎物去。
不就是同乘一段路吗?他又不稀罕!
他才不会和其他人争着去讨他欢心!
此时楼远钧已经回到看台之上,见左右都是自己倚重的朝臣,他忍耐着没有命人取来千里镜去窥看猎场中的情况,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那儿应付众人的马屁与闲谈。
只有听到人夸起了江从鱼,楼远钧才会认真听上一会。
没错,就是这样,夸得很不错。
想到刚才江从鱼脸上是带着笑的,楼远钧心中安定了不少。
江从鱼应该……没有很生气吧?
第61章
打猎这种事,对江从鱼而言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主要是他老师怕他心太野,整天被外头的热闹诱惑,特意给他找了个武师傅来教他,从此功课就从一份变两份了!
文武双修江小鱼!
他这武师傅还说他年纪不小了,真想从头开始练武已经来不及,只能走个捷径练练射箭,有需要的话远远地放个箭就好,千万别主动凑到别人面前去送死。
为了让他更好地保命,武师傅还教会他如何借力翻墙、飞檐走壁!
江从鱼总疑心他这武师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是武师傅自己也更擅长放暗箭以及逃跑。
什么叫让他更好地保命?他难道是那种会惹得人人喊打、只能抱头鼠窜的混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