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吩咐人去给自己弄点解酒的汤药,陵游就端着碗醒酒汤过来了。
江从鱼一屁股坐下,仰头咕噜咕噜地把醒酒汤一饮而尽。
陵游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毒死?”
江从鱼道:“你把我毒死可就没朋友了。”
陵游道:“谁稀罕要你这样的朋友,随随便便就见色起意跟着别人跑了。”
江从鱼伸手抓住陵游脸蛋认真看了好一会,客观评价起来:“我才不是见色起意,你长得也很好看,我不是没和你好吗?”他眨巴一下眼,才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这脸有点眼熟。”
陵游扒拉开他乱抓的手,试着否认他的说法:“你喝醉了,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能不眼熟吗?”
江从鱼醉意上来了,遇事较真得很。他不信陵游的说法,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思索起来,像是非要想出个结果不可。
陵游打断他的思考:“你不去洗个澡吗?身上酒气那么重,明天起来一准臭死你。”
江从鱼自从拜了杨连山为师,一直都是个讲究人,闻言抬手嗅了嗅,还真能从洒过酒的衣袖闻到点味道。他当即命人去烧热水,乖乖洗了个澡。
意外地听话。
回来见到陵游还坐在屋里,他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到脖子底下,对陵游说道:“我睡啦。”
陵游看了他一眼,“嗯”地应了一声,没有离开的意思,仍坐在灯下远远看着江从鱼合上眼进入梦乡。等到江从鱼的呼吸变得均匀,他才走过去凝视着江从鱼的睡颜。
就在陵游伸出手要触碰上去的时候,一道人影在窗外显现。他没有停下来,依然我行我素地往那张脸上掐了一把,掐得江从鱼皱起眉头含糊不清嘟囔了两声,翻了个身把被掐的那边脸蛋藏起来。
眼看窗外那人的眼神离透着杀意,陵游哂然一笑,走出去直接与来人对峙。
来人自然是楼远钧。
楼远钧冷眼看着陵游。今天晚上他本来不想来的,偏偏有人说陵游一直待在江从鱼房里没出来,他就忍不住亲自过来看一眼。
这人果然对江从鱼有不该有的想法。
陵游道:“半夜潜入别人家,不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吧?”
楼远钧道:“半夜潜入别人房里,也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
陵游笑了:“我可不是潜入,小鱼睡前还在跟我说话,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
楼远钧眼神更冷。
陵游走到楼远钧面前:“他在意的人不止你一个,他还有我们。你若是敢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我就把他带走,让你再也找不到他。”
这段时间江从鱼的状态他都看在眼里,那傻子还盼着楼远钧像以前那样喜欢他呢。恐怕只要人家招招手,他就乐颠颠地把自己送到人家嘴里去。
楼远钧到底还没有做到后来那么喜怒不形于色,闻言冷声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了!”
陵游笑了笑,没与楼远钧分辨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引楼远钧出来就是想和他表明这个态度而已。
陵游道:“你若是想与小鱼重修旧好,那就堂堂正正讨他欢心,别整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无耻行径。”
楼远钧端详他半晌,突然问道:“你与镇南侯是什么关系?”
陵游本来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闻言才正眼看向楼远钧。他说道:“没有关系。”
楼远钧淡淡道:“你们长得有点像。”
陵游道:“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和镇南侯长得相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还有闲心调侃,“你将来要是想找由头诛他九族可别带上我,我长什么样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楼远钧道:“镇南侯于国有功,朕岂是那种诛杀功臣的昏君?”
陵游道:“那就最好了,我去睡觉了。”他随意地朝楼远钧挥了挥手,还真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