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之中。
秦媃檀口微张,不急不缓的叙述。
“周叔叔是一个卖马的商人,他曾经就在吐蕃和羌人那里买卖马匹并且跟我们靖安侯府也一直都是有联系的,暗中也给边军提供战马。”
“以前,周叔叔每年都要买很多马匹过来,不过自从靖安侯府的人不在军中后,虽然周叔叔努力留下了买卖马匹的渠道,但也买不了大批的马匹,而且这些马匹没有再贩卖于边关,而是全部运到了京城。”
“不过最近,在京城的生意,周叔叔不怎么主动出面了,转而托我们靖安侯府来做,不过买马的钱也是我靖安侯府拿大头。”
听到了秦媃的话,叶狂不由得有些好奇
“秦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商人放着钱都不赚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如今的周叔叔一般都待在京城西门大街上的湖心小筑里,若公子真的要找他谈买卖,可以自己过去亲自跟他谈谈,我可以给公子引荐。”
秦媃声音温和,徐徐道来,显得颇为真诚,很容易让人信服。
“那好,那就烦劳秦姑娘了。”
叶狂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又问道:“还有一件事情,姑娘,既然你是靖安王侯府之人,我听说这靖安侯府原本也是有上千食邑的,为何如今要自降身份跟这些马商打交道呢?”
叶狂没有直接指出靖安侯府衰落的窘迫,是为了照顾秦媃的情绪。
而听了叶狂的话,秦媃却轻叹了口气,神情黯然的道:“叶公子有所不知,我靖安侯府原本确实食邑过千,但当初,靖安侯世代驻守大禹边陲,跟外族作战时,战死了许多袍泽,这些人的家眷,靖安侯府一直都在抚恤。”
“那些食邑的收入根本不够。”
“如今靖安侯府又无人能在军中,没有了军饷,还只剩下我这个弱女子了,也就只好做些买马的营生,甚至连我侯府这几年在边关养的军马都被我拿来卖了。”
秦媃说到最后,神情颇为无奈。
如今的靖安侯府越发落魄,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又没有办法。
“你们靖安侯府还抚恤战死将士的遗孤吗?”
叶狂顿时明悟,随后就道:“那瘸腿的车夫,还有之前那个陈毅,莫非都是从军中退役的?”
“对,张叔和陈叔过去都是跟随我爹的亲兵,不过现在都伤了,我自然该给他们养老,但两位叔叔执意要给我做事,我便只能在侯府给他们找个差事了。”
秦媃再次叹了口气:“如今想来,这些年,却是让两个叔叔受苦了。”
她一直都感到愧疚,毕竟这都曾是跟着她爹出生入死的亲兵,这些人退伍后,她却没法好吃好喝的给其养老,还只能让其当自己的奴仆,即便这都是其自愿的。
而听闻此话,叶狂眼中精光一闪。
“嗨咳咳,这都快到午时了啊,秋儿,我想在这里吃午饭,去弄一些吃的来。”
叶狂突然朝着一旁的沈秋道。
沈秋眉头微微蹙起,看了看叶狂,又看了看秦媃,稍稍的眯起了眼睛。
她只觉得叶狂此时支开她,可能是想不怀好意。
不过,沈秋还是得听叶狂话的,最终还是转身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