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的目光在散落在桌子上画卷停住,那一个‘是’字,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是有品鉴能力呢。
她儿子的绘画水平,只在第一境界,而且更难听点,连形似这点做得都不够好。
可苏时念那部分,已经是第二境界了。
她着重看苏时念的那部分,哪怕化作被撕碎了,依然能感觉到那威严宝象以及端庄慈意境!
“苏大哥,你就不要为难娘了。”苏以柔看温夫人被为难说不出话来,心底也有点恼怒。
苏景行怎么回事啊!
他是温夫人唯一儿子啊,做儿子的,不护着娘亲,却非要护着这个虚假妹妹!
苏景行眸色越发复杂了,他只看着温夫人:“娘,您觉得我在为难您吗?”
他指了下书桌上的画卷:“不是您在为难我和妹妹吗?我和妹妹,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好不容易画好了这幅画,您什么话都没有,就直接撕碎了她!我问您为何如此做,您支支吾吾的,一会应合苏以柔口中的身上不舒服,一会儿又说我们画的不够好!”
“若真的有缺点,还请您说出来,让我和妹妹知道错处,也好好改正。您到底要做什么?或者,我说的更准确的是,您是不满妹妹吧!”
苏景行的话,犹如尖锐的刺,直接扎在温夫人的心里。
她想说不是的,可这瞬间,千万言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景行继续说:“为什么会如此?妹妹是您亲女儿,您为何对妹妹如此不满?是妹妹做错了什么吗?可我却看到,妹妹孝顺和善,她时时刻刻记挂着你,您不开心的时候,她千方百计想要让你开心。您生病的时候,她还亲自询问大夫,能不能往药里放蜜饯,盖上苦涩的药汤。”
“她如此爱重您,您为何还是不满?”
“您是想说,妹妹没有把心神放在学业上面?可是妹妹学业上也不曾放松过啊。”
光是从已经迈入第二境界的画技,苏时念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甚至可以说,将来苏时念完全可以凭着这样的画技,青史留名。
都已经这么好了,温夫人又为什么还不满意?
随着苏景行的问题,苏时念眸子里也带上了泪意。
她委屈又期待的看着温夫人,神色儒慕,只有小女孩单纯的期待。
可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温夫人只觉得被烫到了,她心思立刻升腾起浓浓的烦躁。
谁说做母亲的,就一定要疼爱孩子的?
当初为了生下苏时念,她差点死掉啊。
难道,做了母亲后,她就必须得为了子女付出性命吗?
只要看到苏时念,她就想到那段‘在床上苦苦挣扎,好几次差点死掉’的痛苦记忆。
温夫人眼神幽暗,她语气坚定道:“行儿,你不要多想,我是你们母亲。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们呢?你们可是我怀胎十月,几经生死才生下来的心肝宝贝,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不爱你们呢?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你们现在还小,还不懂娘亲这么做的目的,等以后你们长大了,就能明白母亲的苦心了。”
苏景行眉头还是皱着。
他虽然年纪小,才十三岁,可他已经读了十年的书了。
而且,他还不是那种,一直长在父母身边的。
他从考入秋水书院后,就离家学习,身边有一起学习学子,还有引导他们思考成长处理事情的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