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赫有些不爽,明明这人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身上却总有一股子沉静冷漠的气息,人人都说他桀骜,可他在时晚面前,总也忍不住听她的话。
他皱眉,原地不动,时晚按住他肩膀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病房。
全程林朝远的眼神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打量。
时晚转头看向病房,崔圆受宠若惊地从明赫手里接过餐盒,明赫依旧是那副冷淡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在看,林朝远也在看。
几秒后,他主动开路搭话:“听说病床上那位崔同学在学校与知意关系不错,你阿姨去找他时我并不知情,若是知道她那样糊涂,我是绝不会让她出面的。”
时晚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想在这里与你父女情深的戏码?”
她从小看着林朝远这张伪善的脸看了十年,多年过去,他一出事就推卸责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作风一如往昔。
实在令人作呕。
林朝远似乎并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自顾自道:“知意才十八岁,她还年轻,未来可期,我做为一个父亲,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沾上人生的污点。”
“哦?”
“你和知意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出事我都不愿。现在网上骂声一片,不管是对知意还是对林家,都影响恶劣,我希望你明天一早就自己去警局撤诉,不要再追究下去。”
有人从光亮的走廊里经过,没有人会知道,这里面对面站着的,是一对父女。
林明远:“你撤诉之后,搬回林家住,接下来的事我会联系学校,最好开一个记者会做一下澄清。”
时晚语气很淡:“什么澄清?”
“没有买凶杀人一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们姐妹之间的一个玩笑而已。”林朝远眸光甚至有些温和的凝视着时晚,仔细看去,那眼底是满满的警告:“之前接你回来,让你和陆大少爷成亲的事太过匆忙,一直没有给你办一个像样的认亲宴,等知意回家后,就把认亲宴给你补上,让旁人知道你是林家大小姐。”
时晚挑眉,揶揄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稀罕林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的?
林朝远今天情绪出奇的稳定,半点没有被她激怒,似乎对这件事胸有成竹,料定了她一定会答应他的提议。
而他其实对她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你妈去世之前,曾交给了我一样东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块翠绿的玉,形状与她从陆瑾寒那里顺过来的血玉几乎一致。
惟一不同的就是颜色。
若说血玉嫣红如染血,那么这块玉便带着在天然的绿色,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也能看出玉的成色极好。
这么像的两块玉,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林朝远在天心台的拍卖会上看到血玉后防制出来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装玉的盒子。
照片里,玉放置在一个檀木盒上,时晚一眼便看到了盒子边角上独属于天枢院的徽记。
玉可以作假,那个徽记却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