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掀开了车帘,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路中间的三人。
我的父母和哥哥,更是三个伤我最深的人。
我娘上来就想抱我,我却冷冷地放下了车帘,隔着帘子对他们道:“大路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回家了再讲。”
说完,我直接让车夫去卫铮的住处。
卫铮亲自置办了一处房产,我和他刚进去把东西放好,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我娘的声音。
“云棠!母亲来了!”
我听着她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一行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父亲老了,管家的说他操劳过度,身体都被拖垮了。
母亲老泪纵横,上来想拉我,却被我冷若冰霜的样子拒之于千里之外。
至于顾云祈,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妹妹”。
我只觉得好笑,在我最渴望他的认可时,他总是恶声恶气地喊我“贱人”,但现在却好声好气地喊我“妹妹”。
“云棠,母亲错了,你和母亲回家好吗?”母亲声泪俱下,似乎我不和她回去,她就能一头撞在柱子上。
就连我爹也软了语气:“云棠,我知道你不想回家,可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方便和卫铮住在一起。”
我的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他们身后的卫铮身上。
“其一,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的名字已经被家谱除名,在你们对我动用家法时,我也补在认你们为我的父母。”
“你们给过我一次命,但我也还给你们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母亲哭倒在了父亲怀里,一下一下锤着父亲,喊着自己错了。
“其二,我这次回来和卫铮在一起是有要事要做,因此我也不会回你们那个所谓的家。”
顾云祈看着我,默默推了推轮椅,想上前和我说些什么,却最终止步。
我实在有些不懂他们此刻的惺惺作态,难道因为我在他们的眼前死过了一次,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成了珍宝了?
以前我心心念念的爱,现在看来不也是一文不值。
“其三。”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算了,不重要了……”
我本想再开口嘲讽他们几句,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我不想再为不相干的人伤怀,那夜的三十杖就当是我还了他们的生养之恩了。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卫铮站在后面也是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父亲垂下了想来拉我的手:“云棠,爹娘和哥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们吗?”
我摇头,语气认真:“原谅不了,我背后的伤现在在雨天还会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过去的一切。”
“以前我总渴望你们能多爱我一些,但现在我只渴望你们能不要来打扰我。”
母亲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在父亲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有什么好哭?
认为我是蛊女,怕是会害人的是他们。
要把我逐出家谱的也是他们。
怎么现在他们还委屈了?最该委屈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只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离我远一些,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闭上眼睛,说出来的话却和刀子一样伤人,“每次见到你们,都会让我想起在顾府里面暗无天日的生活!”
说完我转身进了屋子,就如同抛弃过去一般将他们弃之如履。
“云棠,母亲错了、云棠……”母亲的哭喊声在我关上沉重的大门后还回荡着。
可我知道,这些伤了我的人,我再也不会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