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唤上大黄追了过去,可追到了一条山道的岔路口,那脚印就消失了,四周的林子也是无比静谧,还上哪儿去找大伯的踪影?
我愤恨的跺了下脚,这个张震山,可真的是老奸巨猾!
本想让大黄循着气味继续追,可转念一想,也没有必要,大伯已经是迷了心窍,就算我再抓住他,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眼下,我只能是先回村,去找到小神枪他们帮忙,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大伯和秦先生继续在村里胡作非为。
我翻过一道山脊,进入到一片槲树林里,脚下疾行,盼望着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村里。
正走着,我忽然听见,树林的另一边,响起了一串清亮的铃铛声。
同时,树林里白雾翻腾,我眼前的景象,顿时变的模糊了起来。
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心想着这铃铛声是怎么回事?树林的对面有人?
我莫名的有些心慌,感觉这片树林里的气氛,变的有些诡异。
这时,真正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诡异一幕发生了!
从树林的白雾中,两个不同的方向,徐徐走出两支队伍。
一边是刺眼的红,许多红衣红帽的人抬着一顶花轿,轿子外面的人,纷纷在雀跃舞蹈着,看样子是在出嫁送亲。
另一边是惨淡的白,一群人皆是一身白衣,扛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木,棺木上坐着一个披蓑戴孝的人,纸钱洒了一地,是在出丧抬葬。
我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这……这是红白喜事相遇,这不是极其忌讳的事儿吗?
而且是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树林里,怎么会有送亲队伍和抬葬队伍?
我搞不太清楚状况,只知道一丧一喜相遇,就好比阴阳不两立,对遇见的人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于是我立刻搂着大黄,在山道旁的草丛里趴下,躲藏了起来,同时暗中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那红色的送亲轿子,伴随着移动一颠一颠,我依稀能看见,轿子里,坐了个身穿红色嫁衣头戴凤冠的女人,正交叉着手坐在那里,双目紧闭,面无表情。
黑色的棺材上,坐着的那个穿着蓑衣的人,也是双手交叉,他的眼睛虽然是睁着的,但表情同样是无比怪异的僵硬。
我不知道这个穿着蓑衣的人为何要坐在棺材上,这样不是对死者不敬吗?
正当我疑惑之时,浓雾的后面,又出现了第三支队伍!
而且,这支队伍最前头的那个人,我还认识。
正是那秦先生,他手里正摇着一个金色的铃铛,两边各是一个高大的黄衣人,手里举着幡旗。
而在秦先生身后,是一顶极其巨大的金黄色轿子,轿子上头还有无比尊贵的罗盖伞,我数了数抬轿子的黄衣人,足有十六个!
这三支队伍汇聚到了一起,那红色的送亲花轿和黑色的抬葬棺材,一前一后的把金黄色大轿子夹在了中间。
我趴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等着他们走远。
之后,我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心头泛着惊惧和疑惑,秦先生带着这群人在搞什么?他之前不是说出山去接他的老板吗?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回来了?
暂且先放下这些疑问,当务之急还是要快些回村。
为了避开秦先生那群人,我绕了条远路,一路跋涉,总算在黄昏时回到了山神庙。
我记挂着,还得把傻婆娘一块捎带回村里,可刚踏进山神庙的庙门,我就看见小神枪他们一行人,正围在前殿的供桌边打扑克牌。
我心想好巧,问小神枪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你们村的人到处追杀我们,我们还能躲到哪儿?”小惜月无奈的说。
我说正好,当即把之前大伯说过的那些事情,告诉了小神枪他们。
小神枪他们的表情都是难以置信,而且他们明确的表示,就算是他们这群道门中人,也是不相信飞升成仙这档子事儿的。
而后,我又和他们说了我在树林里碰到的,红白喜事相遇的那一幕,问那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某种特殊的风水术法,秦先生用来给他老板改运。
可小神枪他们四个人,听我说完这些,脸色都是瞬间变的惨白。
看他们的模样,绝对是比之前惊恐了一百倍不止。
“瞎日抡!什么狗屁风水术法!那是红白双煞的阵法,用来镇凶的!那棺材上和轿子里的,都不是活人!”小神枪吓的土话都蹦出来了。
小惜月也是花容失色,颤着声说:“这一次,你们村怕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