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兄你方才去了何处,我好担心你。”
回到洞穴就林意秋醒着,他瞧见苏煜珏和谢衍走进来,急忙凑上去询问。
苏煜珏用力推开林意秋,骂了一声“滚开”,把积攒的怒气都撒在他身上了,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林意秋也不恼,蹲下来盯着苏煜珏的脸看,难过道,“苏师兄你的嘴唇怎么伤着了,皮都破了。”
闻言,二人皆是一羞。
谢衍靠着剑坐下来,听到这话眼皮微动,连忙默念剑诀祛除欲望。
苏煜珏臊红了脸,偏过头去,没好气道,“要你管!”
林意秋瞧着谢衍肩膀上的伤口,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又气又悔,拿出药膏和巾帕递给苏煜珏,“苏师兄,你擦一擦,免得夜里疼了睡不着觉。”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苏煜珏推开药膏,愤恨不已。他向来痛恨林意秋惺惺作态,如今谢衍也在,自然是作给谢衍看的,真是可恨至极。
林意秋捏紧了手里装着药膏的瓷瓶,手背青筋凸起,心里闷着火:那个媚毒本是下给苏煜珏,现在倒好,居然便宜了谢衍!
往常这个时候林意秋都会装可怜,甚至是小声啜泣求饶,现在却沉默不语。
苏煜珏想不通,他隐隐觉得林意秋少真生气了,要是再闹下去又要被谢衍训斥他嚣张跋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躺下要睡。
林意秋也躺下来靠着他,可怜兮兮道,“苏师兄你莫要讨厌我。”
折腾了一夜,还泡了凉水,苏煜珏累了,懒得跟林意秋纠缠,于是道,“你闭嘴。”
林意秋当真闭嘴了,紧紧地靠着苏煜珏,嗅着他身上的香,缓解了愤怒。他怕自己再气下去就要原形毕露,跟谢衍打个你死我活。
天蒙蒙亮时,谢衍督促众人上路,去寻找强大的黑甲刺蟒。
这黑甲刺蟒体型巨大,毒性强,但敌不过十几人的围攻,其全身都是宝,斩杀一条便不枉此行。
黑甲巨蟒栖身于幽暗潮湿的沼地,众人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而此刻已经有别的门派捷足先登了。
苏煜珏定睛一看,为首的居然是讨人厌的楚鸣歧——苍阳宗的领事人。
楚鸣歧手持长枪,挥枪时枪尖一点红芒,转瞬间便成附着在黑甲刺蟒身上的熊熊烈火,周围的沼泽都被烫得冒出了白色热气。
只见他在空中挥出点点枪花,那黑甲刺蟒便被刺中了好几处,紫红的血柱喷涌而出,妖血只能让火焰烧得更猛。
不过半响,楚鸣歧落地挥出枪弧,妖血飞溅,身后的黑甲刺蟒便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楚鸣歧的枪插在地上,他倚靠着枪身,一副慵懒的模样,瞥了苏煜珏一眼,“这黑甲刺蟒是我们苍阳宗的,你们来晚了。”
天剑宗众人默然,他们知道楚鸣歧的名气不在谢衍之下,都是天骄,谢衍也有意不跟楚鸣歧争夺。
苏煜珏却偏偏不,他一看到楚鸣歧就满肚子火,站到天剑宗最前面,朗声道,“这黑甲刺蟒如此难得,你说是你苍阳宗的就是吗。自然是各凭本事打一场,谁赢了就是谁的。”
林意秋道,“苏师兄,这样有违君子之道,我们还是走吧。”
苏煜珏瞪了林意秋一眼,心道又在装又在装,就你林意秋懂礼,我不知礼数是吧。
谢衍没说话,也没有让身后的弟子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苏煜珏,他倒要看看这个蠢货要做什么。
楚鸣歧笑起来,伸手将那黑甲刺蟒腹中的妖丹吸到手里,于是道,“阿煜,你若是履行那日的诺言,我便将这妖丹赠予你。”
“什么诺言!”苏煜珏涨红了脸,“分明是你逼”
不敢再说了,再说他苏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林意秋和谢衍皆是一惊,还是前者抢先道,“什么诺言,楚师兄你可得把说清楚,莫要这样云里雾里的,害人乱猜。”
楚鸣歧将苏煜珏上下打量了一番,掂了掂手中的妖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老规矩。”
说完楚鸣歧就往后退去,正要走,却被一把寒气逼人的剑拦住,只见持剑那人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谢衍道,“把话说清楚!”
楚鸣歧冲苏煜珏挑眉,半点也不怕,“当真要说吗,阿煜?”
苏煜珏急了,连忙跑到二人之间推开剑,挡在楚鸣歧前面,然后道,“你,你快走,烦死了!”
楚鸣歧趁机凑到他耳侧,张开嘴几乎要含住那块柔软的小肉了,压低声音道,“我等你。”
谢衍一时忍不住拔剑刺去,到了苏煜珏的脸庞又偏转过去,忍住骂道,“蠢货!你乱挡什么!”
楚鸣歧迅闪后退,带着苍阳宗的弟子走了,他远远看到苏煜珏推开了谢衍,不由得把手中的妖丹扔过去,喃喃道,“阿煜,我的好阿煜。”
老规矩便是楚鸣歧会放出一只金蝶,引着苏煜珏来到自己身边。
这时谢衍握着剑,一脸戾气,质问他何为诺言,但他没说话,只是盯着藏在不远处的金蝶。
看到金蝶的时候苏煜珏心中了然,顿时想起来半年前楚鸣歧把他丢下洞窟。
洞窟很深,他摔伤了爬不起来,旁边就有一个黑蛇伺机而动,缓缓吐着信子。
楚鸣歧站在洞口边缘,低头看着他,手里拿着根木棍乱甩,嚣张道,“苏煜珏,你答应以后继续做我的狗,随叫随到,我就救你。不然你被蛇咬死了,苏家的人找过来,只会觉得你学艺不精,连只小黑蛇都打不过,是苏方家耻辱。”
他虽然是苏家长子,却因天赋不佳一直不受待见,若是死在低阶黑蛇嘴边,自然要被嘲弄,哪里会有人帮他复仇,更何况还是萧家的得意子弟。
苏煜珏道,“楚鸣歧你卑鄙!”
楚鸣歧笑起来,像是听一件天大的笑话,“十几年来你就只会说这句话了,从小到大世家子弟里面就你最好欺负。不是一直对我言听计从,怎么来了天剑宗就不听话了,可是觉得自己能进天剑宗就能摆脱我了?”
一直都是这样,从十岁那年见到楚鸣歧,他就一直被欺负,明面上他跟楚鸣歧是金兰契友,实际上他是楚鸣歧的狗,随叫随到,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十六岁进了天剑宗,楚鸣歧才没机会使唤他。本以为能摆脱了,谁知道又被楚鸣歧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