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镜子刚放在桌子上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位西装笔挺的黑男人。
男人有着一张让人一眼难忘的面容。清俊儒雅的好相貌,五官犹如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完美精致,恬淡温和的气息,散着一种让人安定的感觉。
但是,在这种安定的背后,对方那若有似无索绕在身的贵气,带着让人不敢上前、不敢侵犯的威压。
€€€€空间异能者?
又或者是用了某种方式,无声无息的解决掉外面的重重守卫。但是,在此之前并没有现他的存在。
“初次见面,保罗€€魏尔伦先生。我是结城信一,这次不请自来的拜访,还请您见谅。”
舒缓的语气,得体的措辞,给人一种安抚的意味。但显然魏尔伦并不吃这套,他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结城信一,拿起自己的酒杯,摇晃着杯身,视线放在里面的酒液中,并没有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
结城朝着他微笑示意,自来熟的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魏尔伦的神情很淡定,不仅表情没有变化,就连心脏都的率都没有失衡。
“这不是给你的酒。”他如此说着。他的声音腔调很好听,就像是拉响的大提琴,像是咏唱一般的悠扬。
结城道:“可是没有人一起喝酒,不会很寂寞么?”
魏尔伦注意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而不是那个存在感很强烈的信封,就像是闲聊一般的回答道:“不管是人类还是怪物,都是孤独的。寂寞的诞生,寂寞的死去。”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想法么?那么,阿蒂尔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么?”结城的视线,移动到他的胸口处。他勾起嘴角,“显然不是呢。你这样说,伤到他的心了。”
魏尔伦:“……”
他惊诧的瞪大双眼,方才的冷静似乎全然褪去,露出了犹如被惊雷劈中的愕然面色。
魏尔伦想追问,但他现自己一个字音都不出来。嗓子好像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有想说的话。要说什么?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能……感觉到亲友的情绪么?
法国特务科送来的信,突然出现的古怪陌生男人,魏尔伦不蠢,相反的他在这方面的嗅觉极为灵敏。他觉得这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这封信的内容,是与这个男人有关么?
那么,这个男人应该是有什么特殊之处,特殊到迫使维克多€€雨果不得不启动自己这张半废弃的牌。
脑子里的想法非常的混乱,而结城信一笃定的语气,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什么的神色,也让魏尔伦无法冷静自持。
€€€€不可能,亲友已经……为了我这个没用的男人,在临时前将自己的灵魂化为特异点,在横滨苦苦的等待,为了救我,将最后的能量化为支撑我心脏继续跳动的能量。
他想说结城信一在撒谎,这不过是对方的一种诡计,一种惯常的用来打破宁静的话术开场白罢了。但亲友是他的逆鳞,就算只是撒谎,以对方为开场白的话语,也是魏尔伦难以忽略的。
他是想要利用兰波来说服自己不要接受法国特务科的指令么?但魏尔伦觉得所谓的指令其实是不存在的。
在兰波将他从牧神手里解救出来后,他们是教导员与学生的关系,是搭档关系,他们为法国的利益无数次冲锋陷阵,他比谁都清楚法国特务科的作风。
这封信里写的东西毫无意义,与其说是‘指使我去做什么’,不如说是‘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你无法拒绝’。
别说他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实力大不如前,就算是鼎盛时期,法国特务科的计谋,一环扣一环,犹如推动水轮转动的流水一般,往往这边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被时局推动着前进。
这就是欧洲三大列强之一法国的实力。
被安放的棋子往往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无法破局。
魏尔伦最终没有质问结城信一是否在撒谎,或许是因为失去阿蒂尔€€兰波之后,他的人生已经画上了休止符。世间能够牵动他心灵的事物已经近乎为零,就连待在港口黑手党里,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离中也近一点的墓地罢了。
但现在,中也已经成长得足够优秀,能够保护自己,他也没有什么继续守护的必要……
不,只是借口罢了。
€€€€迟钝的我,迟钝的在最后才察觉到亲友的情谊,在亲友死去多时之后,才感觉到足以压垮人的悲痛是什么滋味。才感觉到……作为怪物诞生的自己,其实并非是杀戮兵器,而是像人类一样有着基本的七情六欲。
他哑着嗓子说:“你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