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担心中也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花鸟院夏花双手不自觉地抚在胸前,扭过身,来回踱了两步,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激动而兴奋的红:“他真的超级超级好,见到他,没有人会讨厌他。”
可说着,她的神情却又渐渐的落寞了起来,她自说自话地摇了摇头,红晕褪去,只留下那有些苍白的脸:“可是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去……”
纵然自己没动过心,但活了这么久,爱慕芥川的樋口一叶又总是在组织里晃来晃去,看惯了这些的中原中也,清楚的知道少女怀春是什么样子。
所以,他算是夺人所爱,拆人姻缘了?
他眯了眯宝蓝色的眼睛,心情颇为难言。
中原中也一挑眉,先没去管这些弯弯绕绕儿女情长,毕竟总之,就算花鸟院夏花真的有心上人,森先生肯定也是不愿意放人的,花鸟院家也肯定不愿意把到手的航线又吐出来的。
纵然她再喜欢谁,也是跑不掉的。
当然,在她的能力被探究完之后,他们俩之间那本就不算数的婚约取消之后,也许,她是可以在港口afia的监视下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的。
不过,这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这么一想,他心里对这可能被当作家族的工具,联姻的傀儡而被迫放弃自己所爱,现如今离家出走追寻自由的金丝雀多了几分怜悯,还是打算先问个究竟:“为什么?”
“有人想要抓住我,现在去见他,只会带来麻烦。”花鸟院夏花定定的看向他,神色颇为挣扎地咬了咬嘴唇,“你也快点走吧,我也不能让好人有麻烦。”
中原中也一愣,在和这个小姑娘对话的短短时间里,他已经怔了太多次了。
自己身处险境还想着别人?还平白无故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纯白的像一张纸的家伙吗?
“不,没关系,我不怕麻烦。”戴着帽子的青年摇了摇头,姣好的面容平静无波,“你告诉我,谁要抓你?”
这一次,花鸟院夏花没有有问必答,她歪了歪头,强调似的跟他说:“可这个很重要,就算是好人也不行……我只能对我的朋友说。”
说完,她自己低垂下头,喉咙口里含含糊糊的说这些什么,虽然声音很小,但中也还是能听得清楚。
“他是个好人”“他想知道”“可我应该只把秘密告诉朋友”“好人可以做朋友”“成为朋友要送礼物”
在嘀嘀咕咕之后,她又笑了起来,抬手便把怀里的针织帽塞到了中原中也怀里,然后朝他伸出了手,白嫩嫩的掌心就这样向上摊开:“那么,你给我个礼物,我们就是朋友了。”
中原中也一挑眉,右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便把左手腕上的腕表脱了下来,递给了她。
花鸟院夏花转手便把这有些宽大的男士表戴在了手上,她颇为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没有扣紧的表在她的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腕上荡来荡去,金属质的腕表微微泛着光。
她把视线从手表重新移回了面前那面容俊俏的男人身上,用宝蓝色的杏眸盯着他瞧:“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告诉你,抓我的人,是港口黑手党。”
这既在中原中也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花鸟院夏花跑了,身为联姻对象的港口黑手党,不可能不出动一些势力帮着花鸟院家找。
她有所顾忌,也是在所难免的。
花鸟院夏花看中原中也的神色没有因此发生变化,才放心大胆的继续说:“我的未婚夫是干部,是恶鬼中的恶鬼,杀人狂中的杀人狂,我怕我会被扒皮抽筋,所以我才跑了。”
恶鬼中的恶鬼,杀人狂中的杀人狂本人抽了抽嘴角,虽说,他本人也不是没有被不认识他的人这样评价过,但他还是几乎无法抑制的拔高了声音:“谁跟你说的?”
花鸟院夏花歪了歪头,没在意中也陡变的语气:“是家里的女仆。”
中原中也咂了咂嘴,又一次深刻地感到了无言,他忍不住将双手插进口袋,微微弯下腰,用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凝视她:“你有见过你的未婚夫吗?”
“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一定凶神恶煞,估计也叫那种山口煞神这样的名字吧?”
为了确保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花鸟院夏花又颇为不放心的补了两句:“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好看的人有好听的名字,像他这种恶人也一定会有符合身份的恶名!”
无辜风评被害的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又重新直起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无奈地说道:“……我叫中原中也。”
小姑娘一拍手,脸上霎时绽出了笑容,连带着她脸上的淡淡的星星点点的雀斑也可爱了起来:“你看吧,你是个好人,所以有好听的名字。”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一副请求夸赞的样子:“我叫赤司夏花,你叫我夏花就好啦!”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对方报的是假的姓氏的时候,中原中也居然有一点欣慰。
还好还好,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所以这样不谱世事的家伙,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赤司夏花4
事情是怎么发生成这样的,中原中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回忆。
总之,花鸟院,不,赤司夏花没带身份证明,去警察局补办会被发现,她说她打算露宿街头,中原中也一想,这等于把她往人贩子手里送,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了家。
中也从有了点灰尘的客房里走了出来,夏花正坐在他的沙发上,仓鼠一样的小口啃着手上的记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