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重回正轨,花鸟院春雨身为花鸟院家的继承人又重新登上了社交舞台,绝大部分人脑海里之前那么一段有关木讷的花鸟院春雨的记忆都被修改,查不出半点可疑之处。
而同时,花鸟院家也不再限制花鸟院夏花的行动,当然,为了防止有心人的瞒骗,她出门时身后还会跟上几个不会阻碍她行动的监督者,不过总体来看,小姑娘的日子已经比之前好过很多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似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这样很轻松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
又一个,也许是同一个女佣在和花鸟院夏花闲聊时说漏了嘴,告诉她,她马上就要和那可怕的,好像会吃人的港黑干部解除婚约,逃离魔掌了。
花鸟院夏花愣住了,一时间的惊慌失措让她甚至来不及反驳她,告诉她中原中也才不是那样会吃人的家伙,他脾气很好,至少对她很好,很好又纵容,总之,远不像传闻里那样恐怖。
但她还是没说这些,因为和女佣解释这些是没有用的,也许她并不会相信。
花鸟院夏花知道原因。
因为她看上去还像是个小孩子,即便她已经成年,但还是孩子心性,而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人会去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的,所以即便和她解释了,也没有用。
所以她只问为什么。
可女佣又会知道什么关键信息呢?她只说是老爷和大少爷不愿意,不同意,好像港黑那头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后来,就连那位要订婚的港黑干部都反对了,所以他们才松了口。
这么看来,花鸟院夏花的婚约的确是要被解除了。
这合该是件很好的事情。
但,在女佣眼里,本该因此欢呼雀跃的小姑娘却没有快活,她反而皱起了眉头,小小的脸上一副很不开心的,伤心的样子,她问:“那他和我解除婚约了,他又要娶谁,我又要嫁给谁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倒把女佣问倒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回答:“港黑的干部要娶的,大概也会是那种极道大小姐吧,毕竟好像他们也是要靠联姻扩展势力的吧?”
她顿了顿,看向因为这句话落寞不少的小小姐,心想,也许是因为她少了一个婚约对象而感到难过,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向喜欢幻想些真命天子……
女佣想着,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根源,便立刻和善地开导起她:“至于夏花小姐你,肯定会嫁给更好的人,比如赤司家的少爷,他不是经常来看您吗?他看起来就很温柔,和春雨少爷的关系也不错,您不觉得他比那位港黑干部好很多很多吗?”
她说完,看了看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躲了太久的懒,便匆匆地冲花鸟院夏花颔了颔首,立刻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因为她的话震惊得不行的小姑娘。
花鸟院夏花当然知道赤司征十郎好,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在这次事件发生之前,一旦有什么事情,哥哥不在,花鸟院夏花第一个就会想到他。
但是,但是,中也对她也很好,也很纵容,虽然,她的心告诉她这两个人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但她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在别人的口中听见中也被这样评价。
何况,她知道婚姻是两个相爱的人的事情。
而她又确定肯定,征十郎是绝对不爱她的。
爱,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小姑娘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因为书上也总是语焉不详,没法给出一个清楚的解释来。
但是她很确定,她和征十郎之间,肯定是没有爱的,她很确定,他们两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但绝对不应该结婚。
天哪,如果哥哥要她嫁给他,而且还嫁成功了的话,那她岂不是把赤司的幸福给毁掉了吗?
小姑娘简直不敢想下去,但她又不得不想下去。
因为,听女佣说,她的婚约是非要解除不成了。
为什么她自己的婚约,当初没有人来问她要不要缔结,如今要解除了,也没有人来问她愿不愿意呢?
花鸟院夏花有些气恼,她这时候甚至有些开始讨厌自己的父亲。
但是,她又知道,现在并不是气恼的时候。
如果她不想解除——这方面的事情她虽然还没想清楚,但直觉告诉她如果就这样放弃,那么她肯定会后悔。
既然如此,她现在就要去阻止。
她从来没违抗过父亲,而哥哥看上去也不是很喜欢港黑,森先生之前又被她好好地得罪了,思来想去,她似乎也只能去找中也了。
花鸟院夏花想了一下女佣提到的极道大小姐,心中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虽然她不是极道,但她勉勉强强可以称得上是大小姐,应该,大概,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吧?
小姑娘摇了摇头,把这些心虚晃出自己的脑袋,决定先去做了,再去考虑结果。
她深吸一口气,做下一个小小的约定,然后翻上了她之前逃家的那一堵墙,就这样,迈上了和之前一样的道路。
再次踏上去往中也家的路,花鸟院夏花居然出乎意料的轻车熟路。
明明她只有过一次离家出走,明明她住在中也家里的时间也少得可怜,然而,去往他家的那条路,却那么清晰地印在了小姑娘的脑海里。
如今已经到了深冬,路上的风很大,很少能见在这样天气里骑着非机动车或者自行车的勇者,街上的行人大多也都是裹着围巾戴着帽子全副武装,瑟瑟发抖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