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恩从未在乎过这些,眼眸很亮,就像手中这块碧色通透的石子。
“要和我一起去阿尔玛吗?”
阿纳托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也是让他以后无比后悔的一个决定。
“好啊。”
达里恩牵住阿纳托尔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住,扬起一个笑容。
脖颈上的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所以命运为什么又要和他开这么一个玩笑呢?
阿纳托尔曾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这样想到。
达里恩迟来的分化让两个人都陷入手足无措。
不受控制的信息素从后颈逸散,阿纳托尔咬牙抑制住身体本能的冲动,咬着牙将达里恩背到背上。
数位alpha拦住了阿纳托尔的去路。
狠狠挥开伸过来的手,阿纳托尔被重重掼倒在脏污的地面,溅点污水。
阿纳托尔的脸被按到坑坑洼洼的地面,细小粗糙的石子将皮肤硌的生疼。
地面上污黑的水洇出血丝,破碎的伤口蘸进污水,疼得厉害。
“不准动他!!!”
眼睁睁地看着那群alpha狞笑着将手伸向同样倒在地上的达里恩,阿纳托尔手上的青筋暴起,双目红的吓人。
“滚开!”
一口咬住摁住自己脑袋的手,阿纳托尔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撞开挡在达里恩面前的男人。
声嘶力竭地,几乎要破音地大喊:
“达里恩!!快跑——”
“快跑!!!不要管我!!”
达里恩几乎已经要看不清路了,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灌入的风声。
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阿纳托尔让他跑。
他要跑。
身后似乎隐约传来男人的怒骂,以及肉体撞到墙上的响动,人的闷哼。
——还有追过来的脚步声。
跑快一点啊…
我要再跑快一点啊…
脚下的鞋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白嫩的脚掌被磨得鲜血淋漓。
身上的疼痛早就无足轻重。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达里恩力竭倒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中。
阴暗的天空忽而开始掉落几点雨滴,淅淅沥沥的。
好似心中留下的热泪。
阿纳托尔躺在一片水洼中。
冰凉的雨水浇在脸颊上,无情地冲刷身上道道伤痕,钻心刺骨的疼痛转为密密麻麻的钝痛,像是蚂蚁在啃蚀。
阿纳托尔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