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杜开心情绪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江羽微微抬眼,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所以,她去上海了吗?”
杜开心又被问住,急得挠头,“我不知道啊,她当时都出国了,并且中间?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理我,后来突然有天就给我发微信求我帮她一个?忙。”
不?知不?觉已经七点钟,这个时间点还没来应该是真的就不来了,苏砚心扁扁嘴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坐起来,打算洗点水果吃。
谁知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江羽推门进来,两人猝不及防地近距离打?了个照面,苏砚心愣了下,眼?睛瞬间亮起来,开心的忘记开口说话。
江羽看了她?一眼?,问:“要做什么?”
苏砚心直勾勾盯着她,睫毛缓慢眨动,一脸乖顺的?模样,如实道:“洗水果。”
“给?我,我来洗。”江羽拿走苏砚心手里?的?碗,然?后把保温桶递给?她?,“先拿过去。”
苏砚心很轻的?哦了一声,人却没动,站在门口看江羽洗水果,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江羽拿水果的?手顿了一下,转过身,若无其事?地打?开水龙头,“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点。”
苏砚心低下头,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下,“这样啊,好吧。”
江羽甩下手上的?水,声音淡淡地问了句:“你一直在等我吗?”
苏砚心怔了下,偏开头装作从容的?模样,大方承认:“对啊。”
“下次再堵车,我提前告诉你。”江羽关掉水龙头,转身说,“走吧。”
苏砚心的?心抖了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江羽又没用拐杖,她?皱起眉,追着她?问:“你干嘛又不?拿拐杖?”
江羽转身,把洗好的?水果递给?苏砚心,说:“没事?,昨天医生不?是说了,恢复得很好。”
医生昨天看了片子确实是说骨头长得不?错,可到底是骨折,这还没有一个月呢就开始下地走路。
苏砚心不?放心地问:“可你这两天一直跑来跑去,真?的?没问题吗?”
江羽顿了两秒钟,抬眸看向苏砚心,“那——我明天不?来了?”
苏砚心瞬间哑巴了。
理智告诉她?,这样做是对的?,江羽现在这情?况需要休养,不?能?天天往医院跑,可私心又想每天看见她?。
苏砚心喉咙处滚了下,低声抱怨:“你就不?能?带拐杖出门吗。”
“不?能?。”
苏砚心问:“为什么?”
江羽说:“不?方便。”
苏砚心抿抿唇,犹豫了一会儿,狠下心说:“那你明天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反正我过两天也出院了。”
说是在住院,但其实就是每天打?两瓶点滴,没别?的?事?,打?针的?时候苏砚心能?自己盯着,腿上的?一点擦伤也不?影响走路干什么的?,就算身边没人照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江羽没说话。
苏砚心看了她?一眼?,不?是很有底气地说:“等出院了,我去找你。”
江羽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
喝完汤,江羽就被苏砚心催着回家休息,走出病房,江羽才猛地意识到她?貌似忘记了什么事?。
准确来说也不?是忘记,而是——
她?看着已经带上的?房门,站立良久,终究是没敢回头。
·
隔天一早,苏砚心接到警局的?电话,说肇事?者?已经抓住,事?故的?具体细节正在调查之中。
苏砚心松了口气,询问肇事?者?叫什么名字。
警察说了个名字。
不?是汤乐颜,但很凑巧也姓汤。
接近中午,终于输完了液,护士拔完针离开。
没一会儿,一位高挑的?女人出现在病房里?,她?摘掉脸上的?墨镜,居高临下看着苏砚心,“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弟弟。”
苏砚心打?量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你弟弟是谁?你又是谁?”
汤乐颜咬了下嘴唇,神情?不?再紧紧绷着,她?朝前走了一步,双手放在身前,弯下腰向苏砚心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替我弟弟跟你道歉,他年?纪小,做事?冲动,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他才上大学,如果因为这件事?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
“你不?要这样。”苏砚心不?太习惯这种场面,不?快地说,“这件事?不?是我给?不?给?他机会,而是他先撞了人不?负责任。”
汤乐颜看了苏砚心一眼?,如实说:“来之前我咨询过律师,律师说这件事?如果当?普通的?肇事?逃逸处理,只用拘留几天,可如果被查出是故意伤害,我弟弟可能?要坐牢。”
苏砚心皱下眉:“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汤乐颜攥了下手里?的?包,一边观察苏砚心的?脸色一边说:“如果你不?追究责任,我弟弟就可以被判定成肇事?后逃逸。”
话说到这份上,苏砚心也明白汤乐颜的?意思,到底是故意伤害还是肇事?逃逸太具有个人主观性,如果受害者?愿意私下和解,不?追究刑事?责任,那警察肯定会充分尊重受害者?的?意愿。
这样一来,对方最终面临的?惩罚或许会轻点。
汤乐颜说:“其实我也想过让我弟弟一口咬定他就是不?小心撞了人,只是害怕才逃逸,只要咬死不?承认,警察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