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他脑袋垂下,埋头在莫绾颈间喘,“洗纹身疼得要命。”
“那你还纹。”
“又不是我要纹,他们逼我,我没办法。”
谢峤出差了三个月,两人也三个月没见了,他弄得厉害,闷重呼吸声从浴室到卧室就没停过。莫绾躺在床上,呆呆盯着天花板,男人猛烈炙热的气息拢得她难受,听着他剧烈的喘声她都脑袋涨疼。
抬手腕朝他嘴上甩了一巴掌,“能不能别哼了,烦。”
他稍稍抬起头撑起身子,身上虬结的肌肉因动作的牵扯而拉伸出精壮的线条,眼眶红了一圈,胸腹起伏得厉害,恍如有什么东西在烈燃,野狼一样的眼睛逼视她,而后伏在她身上继续哼,发出像狗受了委屈的唤吟。
莫绾累了,掐着他的肩膀推他,他还是不停。
直到她喊出了他的原名:“周有强,你弄疼我了!”
他动作缓滞,知道她生气了,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叫他的原名周有强,轻柔抱住她亲了亲,“哪里疼?”
“我想睡觉了。”她闭上眼睛。
谢峤是个粗俗的,强行扒开她的眼皮,“看着我,我刚回来你就甩脸色,真喜欢上艾延津了?”
“不想和你说话。”莫绾拉上被子,翻身侧躺背对他。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打电话,好像是国外生意上的事,语气很凶,不停地骂人。莫绾的脚被他捏在手里玩,他对着手机每骂一次人,就无意识地掐她一次。
过了很久,才挂了电话,又在看手机,屏幕亮光忽明忽暗打在他脸上。
莫绾坐起来,看着他的背,背部宽阔劲实,宽肩窄腰,他的强壮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花架子,而是常年和人拼杀搏斗打熬出的一身好筋骨,精壮而强悍,突鼓的青筋底下蓄满力道。
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狰狞的痕线,“强子,我再不想这样子骗人了。”
伪装得太累了,顶着假身份当明星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很多,她不过是初中毕业的厂妹,出身偏远农村山沟,却被谢峤一手伪装成高学历的大明星、豪门家的千金。
谢峤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处理完手机上的消息,回过身把她拖抱到怀里,捧着她的脸看,忽而嘚瑟地笑了,“大明星,我的大明星老婆真漂亮。”
他一手抱着她,亲在她的嘴角,拿起手机点进莫绾和艾延津的cp超话,津津有味看帖子,说话很嚣张,“莫小年,你说,你和艾延津的cp粉,知道我们这么爽吗?”
“有病。”
“等这部剧播完,我们就公开。那些狗东西知道了大明星莫绾就是我老婆,不得羡慕死我。”
他嘴角张狂的笑容不断扩大,已经能够想象得出,等公开关系那天,那些把莫绾当成白月光女神的屌丝,会有多眼红他,忌恨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捧住莫绾的脸,声声带响亲了几口,“老婆,我的大明星老婆。”
莫绾恍惚看了他一会儿,指腹一点点抚过他身上的疤痕和纹身,又盯向他的眉眼,明明一点儿也没变,为何自己越来越嫌弃他。
她十九岁就和他睡了,在一起了七年。
十九岁时她刚来到城里,只是个厂妹,脚下是流水线工厂灰扑扑的水泥地,混沌茫昧的工友在耳边叽叽喳喳。那时候,谢峤是她最崇拜敬佩的人。
如今她二十六岁了,成了大明星了,脚下是娱乐圈热烈靡丽的红毯,满腹珠玑的业内人士在她耳边高谈阔论。现在,谢峤是她最嫌弃的人,
七年前。
烈日当空,街边的香樟树童童如车盖,葱郁叶片在炎天的炙烤下如漂了一层绿油。
莫绾和工友李竺刚从超市出来,街上熙攘吵闹,一群人围在一起,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前方的小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保安扯着嗓子维持秩序。
“好像有明星,我们去看看!”李竺拉着莫绾的手挤进人群,拿出手机就要拍。
原来是某个企业在做品牌活动,请了个明星过来撑场,明星流量不小,路人都在伸头探脑围观。
莫绾从没见过明星,好奇心也起来,朝前看去。人太多了,她没看到什么明星,反而有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闯入视线。
“强子,强子!你怎么在这里啊。”莫绾眼睛亮起,又惊又喜,拼命往前挤,朝着前方穿西装的男人挥手,“强子,是我呀,我是莫小年!”
她向前挤引起了不少人的抱怨,秩序愈发维持不住。
谢峤拧眉板脸,漆黑眸面透着森冷肃杀之气,大步走来,冷声吩咐保安:“警戒线拉起来,别什么人都让往里头挤。”
“周有强,是我啊,我是莫小年!”
因为激动得轻微发抖的女声再次响起,谢峤眉头敛得更紧,循声看去,看到了记忆中那张脸。
人影攒动中,莫绾拼命踮脚朝他挥手。
满月似的圆脸,黑如乌珠的圆眼,比起小时候,五官长开了,机灵神韵如旧,两个眼睛像湖面折射出的太阳光,精光又水灵。
谢峤怔了神,正要朝她走去,后方挤进来个下属,对他道:“谢总,董事长让您过去呢。”
“知道了。”
谢峤目光还是放在莫绾身上,嘴唇动了动,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周围实在太吵了。
他匆匆抬手对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没,而后迅速和下属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莫绾被人群挤到外围,左顾右盼,看到同样被挤出来的李竺,快步走过去道:“阿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