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好了那封信,也可以补好自己的心。
这么想着,张年洲几乎要笑出声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你没有杀她,但你杀了徐秉远。你偷了那把钥匙,然后杀了徐秉远。”商池又说道,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他只是想借此看张年洲的反应。
商池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忘记锁上502的门,他只有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没有锁门。而在明白了这个副本的背景之后,每次离开他都会检查锁,那么张年洲是怎么进来的?
商池想起了自己从302那里拿到的仅剩的四把钥匙,他之前猜测林庭深拿走了其他的钥匙,现在看来,或许502的钥匙是被张年洲拿走的?
“是交换,我帮他的忙,他也帮我的忙。”张年洲认真地说道,但是他并没有否认徐秉远的死和他有关系。
帮忙?商池略微皱着眉,有些疑惑,徐秉远又有什么需要张年洲帮忙?
“你们一起杀了关童。”商池忽然反应过来了,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件事了。
张年洲不说话了,自顾自笑着。
为什么在笑?商池心一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现在和张年洲的距离完全可以让他自己在张年洲动手之前逃走,那么为什么张年洲却一直没有动作?
除非——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几乎就在商池这么想的时候,另一双手拿着领带从背后捆住了他的脖颈。
进来的不止一个人,张年洲还有帮手。
商池的背后是卧室,那个人之前一直藏在卧室里,等到现在才出现。
他本应该察觉,但是他专注着张年洲的情况没有注意。
商池立刻开始挣扎,但是张年洲也跑了过来,两个人一起按住商池,把一块浸着乙/醚的布块放在他的脸上。
“太慢了。”张年洲死死地用布块按住商池的口鼻,“我绑住他的时候,你就该出来了。”
“我,我找不到领带。而且之前都是你动的手,我还是第一次。”另一个人说道,听声音,兴奋胜过畏惧。
挣扎中的商池听出来了,那是荀辉的声音,动手的另一个人是荀辉。
是了,他们彼此认识,似乎关系还很好,荀辉说过张年洲会去帮他的忙,这种时候一起动手也正常,毕竟他们本身就是同伙。
脖颈被领带扼住,带来窒息的痛苦,但是如果努力呼吸,吸入的又是乙/醚。
商池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他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那扇不能打开的门,然后他便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中。
商池的心中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林庭深现在又在哪里?
在楼里的人相互戕害的时候,林庭深又会在哪里?是等待着什么?
或者,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
商池睁开了眼睛,他之前原本以为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想到荀辉和张年洲没有立刻杀了他。
因为吸入了过多的乙/醚,睁开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朦朦胧胧,听不清楚。
过了十几分钟后,商池才真正清醒了过来,他正被捆在凳子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捆着了,但是明显这次被捆的要比上一次赵家人捆的紧,商池根本挣扎不开,看来两个人经验丰富。
而在他面前,荀辉和张年洲正在交谈,或者说是荀辉单方面地在和张年洲说话。
荀辉看起来很亢奋,脸涨得通红,不断地挥着手:“我会做出完美的作品,最完美!没人能够比得上!”
张年洲看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对荀辉对自身作品的夸赞毫无兴趣。
他和荀辉的合作也是一个巧合,完全是因为有一次张年洲在看自己手机的屏保——上面是那个女孩的照片。
那天很晚了,他没想到荀辉会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而且相隔一米,角度也不好,荀辉居然也一眼认出了女孩是谁,还反问他:“你认识这个人?”
张年洲当时以为荀辉是那个女孩的客人之一,他原本就没有对这些事释怀过。所以筹备了几天,在荀辉出门的时候袭击了他,想要杀了他。
荀辉被吓得哭着求饶,也顾不上这幢楼里藏好自己秘密的规则了,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毕竟反正不说也是死,不如说出来拼一把,结果荀辉说出来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并没有死。
而张年洲这才知道,荀辉根本不是什么雕刻家,他是在殡仪场里烧尸体的,只是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雕刻家,所以才说自己是一个雕刻家。
但是他的作品根本没有人欣赏,他也不肯放弃,天天找人问。最后有个大师被他缠得受不了了,才告诉他,说他的作品没有生命力,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趁早放弃为好。
没有生命力,这其实是一个委婉的借口,重点是荀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但是荀辉自己不知道,他就开始琢磨上了,到底什么是生命力?
后来他有一次看到一个新闻,说的是有个人被杀了,还被砌进了墙里,一直没有人发现。后来住进来的房客也只是觉得这屋子臭,没有多在意,直到墙上长霉菌,最后居然长出了一个人形。房客被吓得报了警,那个人才被挖出来,房客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居然和一具尸体一起住的。
看到这个新闻之后,荀辉就想出一个馊主意,什么是生命力,人不就是生命?那么把人放石膏里,不就有了生命力?
他本来就在殡仪场里工作,对这些自然没有什么顾虑。他就开始偷偷把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留下来,想要放进石膏里,做出一个有生命力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