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洒一眼就看见毕小蓓脸上、胳膊上和胸前的伤痕,顿时勃然大怒,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就朝卧室里冲去。
陈孟秋一把拉住了她,又问毕小蓓:“他穿衣服了没有?”
毕小蓓还在浑身打哆嗦,闻言说不出来话,只是摇了摇头。
陈孟秋说:“我过去。”
杨潇洒这才作罢。
陈孟秋走进次卧,见石玉谷还趴在床上酣睡,忍不住朝他的屁股上猛然踹了一脚。
石玉谷从梦中惊醒,以为是毕小蓓偷袭自已,不禁怒骂一声:“老子——”
定睛看时,见眼前人不是毕小蓓,而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他还认识,石玉谷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他其实是个怂货,嘟嘟囔囔道:“你,你干什么?谁让你来我们家的?你,你私闯民宅……”
“闭嘴!”陈孟秋面色阴沉道:“穿上衣服,快点!出来!”
石玉谷并不动弹:“我要睡觉,我不出去。”
“你要睡觉是吧?”陈孟秋声色俱厉,上手便揪起了石玉谷的头发,把他扯着坐了起来,且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石玉谷叫唤了一声,喊道:“我要报警!”
“啪!”又是一巴掌。
石玉谷不敢叫唤了。
欺软怕硬的石玉谷知道自已惹不起这个戴眼镜的人,也打不过他。
石玉谷清楚的记得,之前有一次打毕小蓓的时候,毕小蓓打了电话,就是一个姓杨的女警察和这个男人过来的。
当时石玉谷要反抗,结果被陈孟秋轻而易举地撂翻了,胳膊还险些扭断。那一次,陈孟秋一路押送石玉谷到了派出所,石玉谷恶人先告状,声称自已被陈孟秋无辜殴打,警察却冷冷的告诉他:“扭送犯法分子来公安机关,只要不是故意伤害,期间的拉扯,都不算殴打。”
还有那个姓杨的女警察,长得挺好看,看着也文文气气的,可下手真厉害。
“警察没有一个好东西!”石玉谷愤愤的想。
那一次,石玉谷还很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被送去派出所,他也怕被关进去,怕挨别的犯人的打,他看电视,看小说,一直觉得监狱里面特别黑暗,齐庆民进过监狱,也总是跟他说里面的恐怖,因此他打心眼里就害怕进去。
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石玉谷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根本不用住监,连罚款都没有,只是被警告,录了些信息,记录了些资料。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石玉谷已经不怎么怕了。
因为他下手的时候,看似没有轻重,其实有所侧重,不会把毕小蓓打成轻微伤以上的程度。
所以走出来的时候,石玉谷还恶狠狠的瞪了毕小蓓一眼,目光中满含威胁。
“你还横是吧?!”杨潇洒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扭住了石玉谷的胳膊,麻利的上了铐。
石玉谷大声嚷嚷道:“疼!疼!我又没有犯罪,凭什么铐我!”
“走!”杨潇洒懒得跟他说话,喝了一声,又冲毕小蓓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去,验伤,只要到了轻微伤以上,就能告他故意伤害罪,让他入刑,让他住监!”
石玉谷这才觉察到了点害怕,嚷嚷道:“有些伤是她自已撞的,不是我打的!我打的肯定不够轻微伤!”
毕小蓓低着头嗫嚅道:“欢欢还在家里呢,我走不开。”
“妈妈你去吧。”石欢欢穿着睡袍出来,瑟瑟发抖,声音还带着哭腔:“我没事,我一个人在家里不害怕的,我会锁上门的。”
陈孟秋于心不忍,对杨潇洒说道:“让石欢欢跟咱们一起去吧,我看毕小蓓的伤情恐怕得住院。”
杨潇洒同意了。
这一夜,又几乎折腾到了天亮。
石玉谷暂时被拘留了起来。
等毕小蓓的伤情报告出来之后,才会有进一步的强制措施。
毕小蓓住院了,石欢欢陪着自已的母亲,在医院里睡。
大过年的,本该是一家团圆,在家中共享天伦之乐,但是却因为一个恶劣的丈夫,一个糟糕的父亲,给弄成了这样。
从医院里出来之前,杨潇洒还忍不住质问毕小蓓:“你就不能争口气,跟那个混蛋离婚吗!?”
毕小蓓声音孱弱的说道:“他要是关几天就出来了,肯定还会报复我的。”
杨潇洒说:“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你这样,改变不了他什么,只能让他变本加厉!”
毕小蓓哀叹道:“他报复我自已也算是好的了,可他如果报复我的家人,报复我的女儿怎么办?除非是他死了,不然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吧。唉,命苦,我认了。”
“你啊——”杨潇洒也是无可奈何:“我真是不想管你!”
毕小蓓垂泪道:“杨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麻烦您了。”
杨潇洒把杏眼一瞪:“你这是什么话?我刚才说的气话!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明白吗?”
“唔……”毕小蓓捂着脸哭了起来。
回来的一路上,杨潇洒都是愤愤不平,在副驾驶座上抱怨道:“那个人渣,天天喝酒,怎么就没喝死呢?!怎么就没有被车撞死呢!?”
陈孟秋说:“身为一个人民警察,你这么说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杨潇洒拿眼瞪陈孟秋,陈孟秋继续说道:“喝酒喝死,跟他一起喝的人还要承担赔偿责任的。被车撞死,那车主是倒了多大的霉啊?我觉得啊,这样的人还是哪天走夜路掉进河里淹死的为好。”
杨潇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