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陈波更加心急如焚!
在寺中转了几圈,不见两人踪迹,陈波又跑到高处,连连观望,只见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人声鼎沸,许多女人都裹着和项白芷一样的披肩,许多男人穿着和大头差不多款式的冲锋衣,哪里能找得出他们的人来?
陈波喊了几声,也都淹没在了热闹声中。
阳光厉害,晒了陈波一身臭汗,他又急又气又躁,寻摸了几回,眼也受不了,虽然近视镜外面贴着墨镜片,但是仍旧被那强光刺的流泪不止。
大抵还是那圆锥角膜的老毛病,迎风落泪,迎光也落泪,此时更加严重了吧。
陈波身心俱疲,自已也泄气了,跑到一株树荫下席地而坐,揉着眼睛骂起大头来。
这厮真是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愤懑之时,陈波突然听见远处一声闷响,如巨兽嗡鸣,接着又是一声响动,好似狮吼虎啸,无数人惊叫着不知从何处涌了过来!
陈波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跑动的人群,耳听得有人喊道:“地震了!”
陈波差点就跟着跑了。
可分明没有感觉到什么震颤。
很快又有人叫:“揭开了!揭开了!”
陈波便懵了起来,什么揭开了?揭开什么了?
还有人叫:“显灵了!显灵了!”
陈波更是错愕,什么显灵了?
他回望四处,只见地上不少僧侣匍匐叩拜,念念有声,老泪纵横……
高反幻象
这些奇异的场景让陈波惊骇莫名,他连忙起身逡巡四顾——只见寺中似是大金瓦殿所在的方位,被一团巨大的彩色光晕包裹着,晃的陈波有些目眩神迷,他眯缝着眼睛,已然看不清楚那里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只隐隐约约瞥见那彩色光晕之中,影影绰绰,像是有什么飞举的庞然大物,雾气蒸腾间,又有什么蜿蜒的轮廓,依稀还有什么响动,却迅疾被淹没,继而什么都观望不清楚了。
陈波便往那个方位走去。
但很多人迎面冲撞过来,反而又把陈波给挤了回来。
“兄弟,怎么回事?你们跑什么跑啊?”陈波伸手扯着一个跑过来的中年男子问道。
“龙凤显灵了啊!”那中年男子神色慌张的说道:“给掀了起来。你没看见?”
“快跑吧!太吓人了!”旁边有人嘀咕着。
陈波“啊”了一声,回看那男子远去,心中忖道:“什么龙凤?神经病吧!”
“哗!”
蓦地一声响动,狂风大作,陈波被吹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浓烈的烟香飘溢过来,熏得陈波连连咳嗽,双眼都睁看不动。
陈波急忙蹲下身子,摘掉眼镜,揉了几揉,隐隐觉得那大风止住了,陈波这才又起身,戴上眼镜一看,寺中那片地方,什么雾气都没有了,什么烟气也没有了,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光晕也似从不曾出现过,一切风平浪静。
周围乱糟糟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彼此交头接耳议论。
导游们挥动着旗帜,正大声的嚷嚷着招呼手下的游客集合,继续讲解,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波呆呆的,嘀咕道:“什么情况?这地方还有这种奇观?看来票没有白买。”
正茫然之际,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后腰,陈波扭头便瞧见是大头穿着冲锋衣,戴着副蛤蟆镜,大冬瓜似的戳在那里,脖子上还系着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买的围巾,显得更加头大脖子短,滑稽异常。他问陈波:“你干什么?”
陈波见是大头,先是一喜,继而大怒道:“我他妈还想问你呢?你干什么呢?跑哪儿去了?项白芷呢?”
“我在这里啊。”项白芷从一棵树后绕了过来,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又撩了撩头发,问陈波道:“你怎么没跟着我们呀?”
陈波看看大头,再看看项白芷,气不打一处来:“搞了半天,你们俩去玩了,把我给弄丢了?”
“啊?你走丢了吗?”项白芷诧异道:“你走得太快了,我还以为你对这里熟悉,在前面引着我呢。”
陈波一时语塞,转而问道:“我打你们电话为什么不接?急死我了。”
项白芷吃惊道:“打电话了吗?”翻出来手机看了看,“哦”了一声,连忙道:“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可能是人太多了吧,声音太乱啦,我根本就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陈波“哼”了一声,觉得一肚子气没地方发作。再看大头,满脸土灰,衣衫不整,像是从土里钻出来似的,陈波忽的又乐了起来,揶揄道:“大头,你掉坑里了?”
“滚蛋!”大头瞪了陈波一眼。
陈波戳了戳他:“说话啊,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跟锅炉工似的。”
“风吹的。”大头说:“刚才风太大。”
项白芷也说道:“对了,刚才怎么起那么大的风?差点把我的披肩和帽子给吹跑。”
陈波道:“这里的风本来就大,不奇怪。就是刚才有一阵动乱太奇怪了,一团光晕裹着大殿啊,又有狮子叫又有虎啸,烟熏火燎,云雾蒸腾,有人说什么显灵了,又说地震了,狼奔豸突,乱成一团。”
大头奇怪的看着陈波:“你说书呢?”
项白芷也怔怔道:“哪里啊?”
陈波不禁愕然:“你,你们都没有看见?”
项白芷摇头道:“没有啊,就是人多,挤来挤去的烦死了,你不在我跟前,我什么都看不懂,走马观花的看,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说的什么光晕,什么云雾,什么地震,什么显灵了,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