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回轮到龚远航发愣了,他拽着自己的领子低头看了看,挺费劲的才瞧见了那个昨夜刚留下的吻痕时,一股血色就涌上了脸颊,“哦,没事儿,寿鸣飏干的。”
“这……为什么?”三分不解,七分紧张的盯着龚远航,白长庚稍稍歪头,“他欺负少爷?”
“欺负?”龚远航差点儿喷了,摸了摸那大白狗毛茸茸的头顶,他带着诡异的笑解释,“不算欺负吧,我乐意的,这个……怎么跟你说呢,反正就是俩人吧,要是那什么的时候吧,就爱干这种事儿,你明白了么?”
这怎么可能明白的了。
白长庚摇了摇头,龚远航叹了口气。
“算了,少儿不宜。”
“少儿?我已然活了几百年……”
“可你一直跟鬼打交道,上哪儿明白这个去。”龚远航没辙的笑出声来,抱着大狗又是一顿亲,他边给对方挠着下巴边说,“你回头多变成人,多跟活人打打交道就知道了,我这么说也说不清楚。”
享受着爱抚的白长庚,脑子里又瞬间空白了,什么多跟活人打交道之类的,好吧就当作少爷的建议吧,有空的时候再实施,现在要抓紧时间做的事儿是体会挠痒痒的快乐……当然,还有捉那个迷途鬼。
一声开门的响动,从外头走进来的是寿鸣飏,看见屋里的大白狗,他先是一愣,然后冲着盯着他看的白长庚点了下头。
“来啦。”
“嗯。”突然正色起来,刚才还在眯着眼摇尾巴的白长庚收敛了许多。
“吃早点么?”他问。
“哦,不了。”摇了摇头,白长庚转头对龚远航说了句“少爷,我先走了”,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寿鸣飏,“寿先生,也许我过虑了,可我还是希望以后您能对少爷好一点,下手轻一点,就算是两厢情愿,可见了血印子,终究让人看着不快。我先告辞,您想想我的话吧。”
说完这些,大狗幻做一缕白光消失在屋子里,寿鸣飏慢慢转过脸看着龚远航。
“我可什么都没说!”被看毛了的家伙立刻强调,然后指了指身上那个吻痕,“是他自己看见的,还问我怎么弄的!”
“你下次再和狗在一块儿的时候,记得穿一件儿高领的衣裳。”寿鸣飏没辙的叹气,然后说了句,“去洗漱,然后赶紧回来吃饭。”
放下这一对儿活人不提,单说离开了主人家,一路回到洞府的白长庚。
今天的情况,应该不会是昨天那样了吧,这只猫虽说也许仍旧不会乖乖等在洞府里,也许会把他的墙壁上用指甲划出无数的划痕……但应该不会像昨天似的那么态度恶劣了。嗯,不管怎么说,威胁也威胁了,安抚也安抚了。
这么琢磨着,白长庚进了洞口,然后,他借着离开时未曾熄灭的火光,看见了正飘飘忽忽悬浮在洞顶的荧惑。
“哟~狗先生回来啦?”面无表情冲着白长庚打了个招呼,荧惑把一只没有抠着岩洞顶上石缝的手抬起来挥了挥。
“你在那儿呆着干什么?!”白长庚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狗的形态,立刻回复了人形之后,他冲对方喝令,“给我下来!”
“下来?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仍旧面无表情说着,语调里却多了一点狡猾,荧惑突然松开了手,然后在周身的暗红色弱光熄灭时一下子掉了下来。
白长庚吓了一大跳。
至于都没有犹豫的就伸了双手去接,又牢牢把那落下来的猫妖揽在怀里……
那纯属下意识动作!
“蠢猫!你在搞什么鬼?!”吼了他一嗓子,白长庚把那捣乱的家伙放在地上,等他站稳,又追问了一句,“明明妖力已经很微弱了,还这么折腾,你不怕毒性发作么?!”
“毒性发作的话,你会救我吧。”荧惑很轻盈的站稳脚跟,然后挑着嘴角看着皱眉头的白长庚,“大白狗,我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有什么可以给我填肚子的么~~?”
【】
“没有。”白长庚的拒绝很干脆。
“可我真的饿了……”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有我的内丹在,再过五百年不吃东西你也不会饿。”
“……狗的内丹,对猫没作用的!”荧惑显然是被戳穿之后还在逞强,一屁股坐在那块青石板上,他抱着膝盖低下头去念叨,“难道你那个没用的大少爷都喂你猫粮的么……”
“我不是少爷喂大的!”白长庚咬牙切齿,他觉得自从遇上这只蠢猫,自己咬牙切齿的频率就突飞猛进了,这猫……这死猫……实在是太考验他的耐力了。
“哦,不是他喂大的还对他那么忠心耿耿,你有病啊。”又是一声低低的念叨,荧惑在讥讽的末尾突然有点想笑。
“我是少爷救回来的!”觉得自己跟这只猫解释或者计较根本就是多余,白长庚甩给他一句“给我乖乖睡觉!”之后就不再多言语了。
猫虽说任性,虽说会闹脾气,可终归是足够聪明的,当明确了解到任性不起作用时,也就没了闹脾气的兴致。荧惑看着那个又变成了狗的家伙背对着他躺下,郁闷的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也赌气躺下了。
白长庚没有立即睡着,今天耗费的力量没多大,并不至于疲惫,更何况刚从少爷那儿回来,至少内心世界很充盈很快乐,回味着龚远航的手指头在他下巴上挠痒痒的触感,大白狗的嘴角挑起来一个很低龄的浅笑。
少爷果然是好人,被那姓寿的家伙“欺负”也不说什么。哼……那印子真的是两厢情愿的么?鬼才信。就算是少爷和那个人会做那些……像是……交尾一样的媾和之事,总也不至于快乐到留了印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