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摇了摇头,他叹气,“都只是些传闻,有人说他遭遇敌军战死了,有人说他叛逃了,还有人说他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了……谁知道呢。”
我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我冲他伸出一只手。
愣了片刻,他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我习惯性的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感受着他总是那么快速跳动的脉搏。
“他会没事的。”我说,“你不觉得他是个很命大的人吗?”
“……我倒觉得你是个很命大的人。”一下子笑了,他在发现我看着这个笑容愣住了的时候再次红了脸,然后,他把手探进衣兜,掏出一台数码相机,“这是你上次说过要我帮你找的,给你。”
“哦……”接过来,我看了看在挂绳上印着军队标记的相机,随后抬头道谢,“谢谢啊,你动作真快。”
“你没有急用的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拜托我帮你吧。”他指了指我裹着干净纱布的伤口。
“是啊,是有急用的。”我又笑了,然后尝试着坐起上半身。
tetsu忙帮我把枕头垫在背后,然后不解地看着我朝他伸手示意。
“干吗?”他问。
“来,坐这儿。”我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你……”他似乎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那张脸显得更加红润,犹豫了半天,他才慢慢坐到我枕头旁边的位置。
“我现在的样子很惨,其实不适合照相。”尽量轻松的笑着,我把相机镜头对准我们两个,“所以,委屈你啦。”
“……不会。”他嘴唇颤抖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并不觉得委屈还是说我的状况并没有那么惨。
“笑笑好吗。”我侧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那双还残留着水汽的大眼睛,“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来,就算是为了衬托我的惨状,也要笑一个。”
果然笑出来了,但是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悲伤。
我在他没来得及让这个笑容消失的时候,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我想,我真的无比庆幸自己保留了我们的照片。
那天,他把相机拿走了,当天晚上,他带着已经打印好的照片回来给我看。
“果然很惨啊……”我看着自己因为重伤之后的憔悴日渐消瘦的脸颊,“活死尸一样。”
“别胡说!”他突然喊出来了,然后在我绝对的惊讶之中尴尬的没了言语。
“好吧……”我点了点头,“我不胡说了。”
“照片,你收好吧。”tetsu坐在我旁边,抬手指了指那张小小的相片纸。
“不。”我摇头,然后拉过他的手,把照片小心放在他掌心,“你收好。”
“……为什么?”绝对的疑惑。
叹了口气,我半天才让自己声音平顺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你收好吧,多少是个纪念,要是我有一天战死了,至少……你不会在多年之后忘了我的样子……所以……”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来,因为他没有准许我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