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神出鬼没地晃荡进来,对夜一笑,“来啦?你看,这不没事了。你走后又睡了一下午,刚醒。倒是退烧了。”
夜一走过去。春桢目光转向孟,“您……是总部的人。”
他讲话费力,一句出口,突然咳嗽起来。夜一扶住他,轻轻揉他的背。
孟点头。
春桢乏力地闭上眼,向夜一手臂上靠过去。“给您添麻烦了。”
“不用客气。会死的话你早就死了,撑不到我赶过来。”
春桢睁眼。孟摇了摇头,眯起眼笑。
春桢低低地说,“这是个意外。”
夜一怔住。
孟洋洋得意,“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春桢一震。夜一清楚感觉他的战栗。
他轻声问,“那您的结论是什么?”
“你的毛巾不见了。泉景树把他的给你用。他和女友合用。”孟摇头晃脑,“听上去很正常。”
春桢苦笑,“我还不是老头子。”
……记性不至于坏到连自己带没带汗巾都忘得干净。
毒洒在景树包上,正在侧袋位置,透进去,染上毛巾。
“这人很晓得泉家那两个人的习惯。”
夜一看着春桢,“你的毛巾不见了。”
春桢不答,轻声问,“是胭脂针的毒,对不对?”
孟缓慢挑眉,微笑。
春桢疲倦地合眼,“我困了。”
夜一扶着他肩头的手不由自主一紧,春桢吃痛,低低唔了一声。夜一匆忙放松。
“你差点死掉。”
春桢摇头,“我还没死。”
倘若不是他虚弱苍白成如此,夜一相信自己会给他两个耳光。
“是啊,你现在还没死。”孟笑,起身,“好好睡一觉吧,不是所有人都睡得着的……对了,明天如果不发烧的话,你可以回自己寝室了。柳岸可不是疗养院。”
春桢看着他背影,慢慢咬紧嘴唇。
“什么都不能说么?”
“什么?”
夜一坐在床边躺椅上凝视他。“现在感觉怎样?”
“还好……有点头晕。”春桢侧开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他们两个。”
他咳了几声,“景树……或者敏代,即使要杀我,也不会用这种法子。”
夜一不语。倘若是其它理由,或者可以反驳。
只是这一句。
他明白春桢对那一对人的了解。
何况他也实在想不出泉景树有杀死春桢的理由。
“那根针。”
春桢清楚地一僵,声音放轻,“针怎么了。”
“你知道的。”
春桢不语,手指却慢慢攥紧床单。
夜一起身走到他身边。春桢僵硬地背对他,呼吸忽然急促。
握住他肩头。温热肌肤触感,妖冶冰冷不复。夜一扳过他,春桢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