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慌乱烦躁起来,韩峻熹唯一能用来反抗的,只剩了一句力道不足的“我跟你说了我不好这口!”。
“那你干嘛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证明我从中捣鬼了?现在你也证明了,干嘛不揍我一顿就走人?你留下干什么?你留下不就是要给我机会的嘛?!”只有在真的醉了时才会爆发出蛮力的云一鹤,呼吸急促,脸颊通红,他抱着韩峻熹,如饥似渴触摸那紧绷绷的皮肤,然后一口咬在对方近在眼前的僵硬脖颈上,听着那吃痛的喘息,他探出舌尖,舔过浅浅的齿痕,“峻哥,我受不了了……你明知道我会受不了,还没完没了撩我……你得负责,负全责,这事儿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听着那样的耳语,感受着声音的滚烫和顶在自己身后那根的坚挺形状,韩峻熹是真的慌了,他开始挣扎,他想着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遍,可就在他用那已经快要被酒精和慌乱烧坏了的大脑思考要不要干脆来点硬的达到目的时,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却突然松开了。
云一鹤低着头,弯着腰,猛然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就是一阵干呕。
酒劲儿上了头,再加上肢体动作大了点,一下子觉得异常不舒服的男人看也没看韩峻熹一眼,就大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几乎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刹那间没了威胁,韩峻熹两手撑着台面,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然后,他抹了把脸,皱着眉,抓起卫衣草草穿上,提了沙发上的外套就想走。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时候走了,事情就会被重置,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没有“污点”的人生中去,沉淀了情绪,理清了思路,重新打起精神来光明磊落当他的汉子。
可是……
他太傻,也太作,明明已经走到玄关,明明已经拉开了门,他却在一只脚都迈了出去时,停了下来。
他他妈的,好死不死,停了下来。
所以,就像云一鹤所说的,他得负全责,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闭着眼,咬着牙,韩峻熹重新关上门,把外套随便丢在玄关,迈步走了回去。
他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墙上,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呕吐声。
令人不舒服的动静没几下就停止了,冲马桶的声音响过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是淋浴喷头打开的声响。他一直就那么耐心等着,直到脸色苍白,眼睛发红,湿漉漉的头发上搭着一条毛巾,赤裸裸的身上满是水珠的云一鹤晃晃悠悠走出浴室。
发现他在门口站着,整个人一惊,却并没有做出更多表现,云一鹤一身疲惫,边往床边走,边胡乱擦着头发,然后一把拽住真丝床单边沿,刷地从床垫下方把被压住的边角拉了出来。他在韩峻熹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就那么撤掉了半边床单,腾出来足够一个人躺的位置,继而自己把自己扔到仍旧有床单覆盖的另一边,拉过被子,把一角搭在腰间。
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韩峻熹迟疑了许久,才默默走过去,蹬掉鞋子,靠着床头,坐在那专门为他准备的半边。
卧室里比外头更热,撩起衣襟扇了扇风,韩峻熹沉默中叹了口气,而后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哎,你没事儿吧。”
“……喝多了而已。没你那个酒量……”
“吐出来好点了吗。”
“嗯。”
“那就行了。”应了一声,并暂时没有再多说其它,韩峻熹就那么靠着床头柔软的皮革,在快要觉得昏昏欲睡时为了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似的再度开口,“我不想刺激你,可咱俩……不成,真的。我对你呢,说白了哈,是真挺关心的,但凡不,那我刚才就走人了……可你说……非要我……那还真突破我底线了。哎,我说这些你明白不明白啊?”
云一鹤没有应声,直到韩峻熹快要忍耐不住时才闷闷地丢了一个“明白”给他。
可让韩峻熹意外的,是原本那个“明白”让他以为能暂时放心了,踏实了时,对方的下一步举动,却瞬间证实,那个“明白”,仅仅是在应付场合。
可他没来得及生气,因为他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啜泣。
不是没见过男人哭,但云一鹤哭,就是会让他心疼。
而接下来,那分明脸上还挂着刚滑落的眼泪的男人,居然一个翻身坐起来,扑到他身上,拉扯着他的头发,狠狠亲了他一口。
再然后,就不是亲一口那么简单了。
云一鹤压着他,拼尽全力攥着他的手腕,就用欲火中烧又几近绝望的眼神看着他,跟他说,峻哥,你再放任我一次吧,你再赏我一次,可怜我一次!这次过后我就是死也不会骚扰你了!行吗?行吗峻哥?!你就当我可怜!你就假设我得了绝症快死了!你同情同情我行吗?!算我求你最后一回!真的最后一回了峻哥!!
韩峻熹,自以为的堂堂汉子,就在那一刻,心软了,腰软了,腿也软了。
他觉得云一鹤是真的好像在用最后一口气求他,用回光返照一样的绝望求他,他明知道对方说什么绝症不绝症的纯粹是胡言乱语,却在那一刻,至少是那一刻,竟然快要相信了。就算云一鹤健全而且健康,当时好像眼看要烧光最后一滴油的灯捻一般的绝望的炽烈,还是震慑到了他。
而至于云一鹤。
从不顾一切手忙脚乱脱对方的裤子,到伏在对方股间去舔那粗大狰狞的玩意儿,从还在介意这物件是否碰到过女人的身体,到烧昏了头脑觉得就算实打实跟女人做过什么他都不在乎了,这段时间,短得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