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弧形不锈钢丝,沿着当中的内框,交错形成的玲珑骨架,整个骨架上固定着若干个按照一定规律排列的高脚杯,每个杯子都被打了孔,杯子里头装着细小的发光管,每一个单独的发光管与也许不足挂齿,但多起来之后,再借着玻璃材质的反光效果,亮度相当不错。
这是他的骄傲,在孟令绅那小子满头是汗,卷着袖子在阳台上打磨那张仿照明代风格做的条案时,他把这吊灯高高举起来,安安稳稳挂在了顶棚。
做你的木匠活儿去吧,笨蛋。
他曾经轻轻松松从折叠梯子上下来,抬头看着自己的杰作时,这么暗暗耻笑对方。
不过现在……他只想耻笑自己。
啊,哈哈,哈哈哈……被上了。
竟然被上了……
好吧,对自己坦诚一点儿没什么不好,他原想的确实就是和孟令绅借着酒劲儿发生点儿什么的,只是他真的想不到,本来计划的让对方躺在床上,被他折腾到嗯嗯啊啊,却在实际操作时,变成了被对方压在床上折腾到嗯嗯啊啊。
就算到后来也是觉得舒服了吧,可终归……
屁股好疼……都怪那小子那东西太大,而且他动作太猛,做的次数又太多……
啊,不行,不能回想,不能回想。
用力闭紧了眼,孟祥光想拼命逃避那忍不住的片段闪回,可越是逃避,闪回的碎片就越是追杀上来。
好极了,这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想起来了。
事前,是他自己找死似的非得光着屁股在浴室里勾引人家,还解人家的裤腰带。
事中……哦老天。
事后,那男人抱着他不肯松开,甚至连终于软下来的器官也不肯抽出去,他就那么终于轻柔了一些的搂着他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将细碎的亲吻落在他耳根。
没有言语,连半点安抚或是劝慰都没有。他就那么安静的抱着他,直到两个人都渐渐睡着。
外头,天已经亮了,看太阳的位置和在屋子里制造的投影,孟祥光大概判断着现在的时间,兴许已经早晨七八点钟了吧……闹钟就在床头,可是懒得去看,应该说,他现在连头也不想抬了。
还好,自己身体还是可以的,不然按照昨天那种做法,不被活活弄死才怪。
然后现在天光大亮,那混球就这么扔下自己上班去了?!
他、他到底替自己请假了没有啊……
忽然觉着好像被抢上山的压寨夫人,刚过了新婚之夜,就让山大王扔下不管了。
怎么能这样强霸民男呢,就算我“始乱”,你也别真的“终弃”啊……
忽然间竟委屈起来了,鼻子有点儿酸,眼眶有点儿胀,抓着枕头用力忍着动摇的情绪,他在忍不住之前拉过被子,一下子蒙住自己的头脸。
他只顾着自己的郁闷,却不知从哪儿听见了脚步声传来。
跟着,是一个温和平缓的声音。
“起来了?”
诧异的睁开眼,他看着那小心掀开被子把他发掘出来的男人。
“……你不是上班去了吗?”
“我请假了。”孟令绅坐在床边看着他,而后把面前放在凳子上的水盆里湿热的毛巾提出来,拧掉水分,又摊开在手上,“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擦擦。”
“擦什么。”话都问出来了,才忽然觉得不对劲,孟祥光脸颊迅速飙红,他想翻身滚到一边去躲开这种周到的服务,“不用你!”
“你在撒娇还是在闹别扭。”皱了皱眉头,孟令绅抓住那男人,稍用了些力道,就将之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了。接着,他开始从脸颊擦起,一点点一寸寸让毛巾滑过对方每一寸皮肤。
“有必要这么仔细吗?”孟祥光逞强似的讽刺他,“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惨痛成这样儿而以吗?”
孟令绅脸色阴沉起来。
“知道自己惨痛了就省点儿力气吧。”面无表情说着,他擦拭的毛巾已经滑到了胸前。
那里不知道被揉搓了多久,皮肤现在仍敏感到不行,热毛巾的轻微刺痛感让孟祥光轻轻嗯了一声,那略带排斥的表情简直让人血脉翻涌。
孟令绅定了定神,将毛巾翻过来,开始擦拭他胸口以下,激情痕迹逐渐增多的地方。
小腹,大腿,股间,已经干了的粘液微微发白的斑痕还留在皮肤上,至于那已经红肿的入口……
孟令绅叹了口气。
他干脆放下了毛巾。
轻轻拉着那家伙起身,他在感到拒绝的力量时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别动。”只说了这么一句,那昨夜已经不知道在这个身体里出入了多少次的手指,就再度在穴口徘徊,孟祥光挣脱开那手臂之前,就被对方探进了指尖。
他强忍着没有出声,尤其是在那浓稠的液体顺着被撑开的地方流出来时。
刚擦拭过的大腿内侧再次被弄脏了,小心揽着对方的腰,另一手拿了毛巾,帮他擦掉那些不堪的秽物之后,孟令绅迟疑了片刻,终于决定先把这快要伤自尊到哭出来的家伙抱到自己屋里再说。
床单要换,说不定连床垫子都要先晾一晾散散那浓郁的淫靡味道了,这么想着,稳稳当当抱起来那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会被抱着的男人,孟令绅迈步往自己房间走。
这家伙并不沉,其实还挺轻的,之前也一直没意识到他居然还挺瘦,看来以后要好好监督他的饮食情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火腿煎蛋通心粉,都不许吃,要乖乖跟着吃中餐,好端端的华夏子孙,吃哪门子的洋饭……
这么想着,孟令绅把他那快尴尬到想咬舌自尽的七叔轻轻放在自己床上,继而拉过被子,裹住那满是吻痕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