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活到五十多岁没孩子,天生的不孕不育,拿狗当孩子疼的,见瞭孩子都疼爱,都想逗逗,但是刘小红这样子,著实怪异。
而刘傢呢,也不像基地普通人傢的样子。
他们大车司机没有领导们这么好的条件,一院子裡是住两傢儿,厨火共用,大卧一傢,小卧一傢。不过,跟刘汉一起住的是小陈,那还是个单身,所以占用的地方并不大。
孙小爱,据说曾经是边防军官的妻子,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塔城边防上回来瞭,这不,丧夫一年多,嫁给瞭刘汉,这些,也全是陈丽娜听王姐说的。
她一见陈丽娜就格外的热情“哎哟小陈,快进来,看看,咱傢有啥你喜欢的东西没?”
“咱基地管的严吧,这些东西你们咋弄进来的?”陈丽娜说著,翻瞭一下,居然还有苏国産的那种獭兔皮的小皮袄儿,裡面一层子的厚毛,皮是墨绿色,特别的漂亮。
“哎呀,困难时期,领导们也知道职工们困难,咱们边防上这些事儿都是公开化的。我前面没瞭的那个,就在塔城边防上,和苏国的巡逻兵见瞭面,苏国兵敬礼,他们就给人转身放个屁。但是,咱们的军人要是扔瞭钱过去,对面的就会扔东西过来。苏国人傢现在富裕,这东西呀,全是那边扔过来的。”
曾经盛极一时的苏国,还未解体前,那可是世界第一大强国啊。确实富裕,但也正是因为太富裕,维持瞭没几年就解体瞭。
陈丽娜手抚著那獭兔皮的小棉袄儿,爱不释手“这东西咋卖的?”
孙小爱说“也不贵,就一百块。”
“已经很贵瞭。”陈丽娜说著,就收回瞭自己的手。
岂止是贵,这是天价。
边疆物价本来酒比内地高,一斤肉才一块钱的年代,一件皮袄100块,这是后世奢侈品的价格。
“小陈你看哈,这衣服外头,是包著一层防风棉的,要穿出来,没人能瞧见你裡面穿的是啥,暖和呀,这大冷天儿,我穿著一件儿,走路都出汗瞭。”说著,刘小爱就准备要往陈丽娜的身上罩这衣服,边罩,还说“小陈的皮肤可细呀,咱们边疆少有跟你一样皮肤白的人呢。”
陈丽娜连忙就甩开瞭“小爱同志,我天生体热,穿不瞭这东西,你别往我身上放它。”
孙小爱讪讪著,就把手松开瞭。
王姐看瞭一圈儿,看上刘小红穿的那双小皮鞋瞭“这鞋多少钱,我给我闺女买一双。”
“不贵,就八块。”
八块钱的小皮鞋,孩子的脚又小,基本上也就两季的事儿,王姐当然舍不得。
倒是陈丽娜眉头也不皱的,就给仨孩子一人买瞭一双小棉鞋,算下来总共二十四块。
要知道,佈面的大棉鞋,可真扛不住边疆这动不动就零下二三十度的冷啊。
三蛋儿在陈丽娜怀裡,聂卫民和二蛋两个本来一人扛瞭根棍,这会儿棍也扔瞭,立马就来试鞋子。
新棉衣,新棉皮鞋,呵,一穿上,俩孩子立马就觉得,那总是冻僵的脚趾头,它暖和的不得瞭瞭。
这种场合,就是比谁穷谁富瞭。
孙小爱一看陈丽娜刷一把掏出三张大团结来,眼睛就是一亮“要说还是我姐夫的工资高,你瞧小陈抽出来的这大团结,崭新的,听著声音都是刷刷的。姐夫现在一月的工资,怕不止二百吧?”
“具体我也不知道,这得问他自己。”陈丽娜笑瞭笑,收过孙小爱找的六块钱,就准备回傢作饭去。
孙小爱又追出来瞭“小陈,有好东西你要不?”
“啥好东西?”陈丽娜闻著这女的身上味道很香,女人嘛,都喜欢化妆品,所以陈丽娜一鼻子就嗅出来瞭,这是古龙水的味道,那是男人用的香水,这女的可真奇怪,居然用男士香水。
“缝刃机,六十块钱我就卖给你。”孙小爱说。
陈丽娜断然摇头“我们傢裡衣服多得是,也不用现衲衣服,用不到那东西,算瞭吧。”
出门走瞭很久,不见俩兄弟,陈丽娜回头,见俩孩子跟那斗鸡似的在路上跳瞭。
“咋不好好走路,走快点儿啊,我回傢还得赶著给你们作饭呢。”陈丽娜说。
聂卫民踮著小脚,跳瞭满头大汗“地髒。”
“那脱瞭鞋,抱著鞋走。”
本来一句玩笑话,二蛋还真开始脱鞋瞭。陈丽娜赶忙说“行瞭行瞭,不怕冻坏瞭脚丫子啊,好好走路。”
“鞋髒瞭怎么办?”聂卫民可爱干净瞭。
“髒瞭就自己擦呗。”陈丽娜说。
聂卫民不高兴瞭“三蛋儿的鞋,也自己擦吗?”
巴掌大的小鞋子,也要八块钱一双,要叫他外婆知道,估计立刻得从三蛋脚上把这双鞋歘下来,供起来。
而且,其实这个妈妈很懒的,他外婆都没让他提过煤,抱过柴,她天天喊著他给自己提煤抱柴,万一要是提瞭煤,小皮鞋不得髒?
陈丽娜说“他又不怎么下地走路,鞋要髒瞭,我当然会帮他擦,但你们俩的,得自己擦。怎么,还想做懒疙瘩?”
聂卫民踮著脚儿跑远瞭。
二蛋也是一时的新鲜,看见哥哥跑瞭,也不管鞋子踩到雪会不会髒,小风火轮似的,也就跑瞭。
晚上回来,闻著一鼻子的香味儿,聂博钊也就跑到厨房来瞭。
“你不是说没清油瞭,我闻著,咋还是清油的味儿?”
陈丽娜正在炖一块大羊排,就说“我拿我一盒没拆封的雪花膏,跟肖琛换的。”
“咋,你见肖琛瞭,你咋不跟我说?”聂博钊还记著呢,刚来那两天,肖琛想进傢门,她都不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