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全体人员撤离的时候,他俩自信著呢,以为水漫不上来,没走,还在医院裡躺著呢。
结果水位一天比一天高涨,堰塞湖淹没医院,住院楼的三层都给淹掉瞭,他俩这才害怕瞭,还是谎称自己是日本游客,让人来营救他们。
整整两个小时啊,岸上围著一群的人呢,堰塞湖水位还在涨高,一个小伙子似乎一直在想办法,用各种方式,躲避水流,躲避水中障碍,想要接近这座水中的孤楼,来营救他们。
“天啦,那个小伙子看起来可真勇敢。”肖琛不由自主的,叹说。
安琳白瞭他一眼“是勇敢,但万一咱不说咱是日本人,上面应该不会派这么多人来救咱吧?”
肖琛没说话,隻能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话再没错的。
“早知道当初不要跟你结婚,我现在也有这么大一儿子瞭。”突然的,安琳就发起脾气来瞭。
肖琛也起坏瞭“是你当初怂勇我办内退,害我下岗,现在四处找项目找不到,还给困在这么个鬼地方,你还好说我。”
“当初不是你先勾搭的我,你倒有脸说我,你个不孕不育的,你有脸吗你?”
“你连安娜一跟脚趾头都比不上,安琳我告诉你,我真是瞎瞭眼瞭才会找你。”好吧,失去瞭的永恒美丽,而得到的,成瞭一抹蚊子血瞭。
“你,肖琛你给我等著,回到上海咱就离婚。”安琳气的骂说。
突然,对面岸上的人欢呼瞭起来,好吧,小伙子终于突击进来,爬上三楼瞭。
敬瞭个礼,他说“你们好,我是一名中国军人,我不懂日语,但我想你们应该能听懂,女人先走,然后才能是男人。
我得驮你们过去,所以,除瞭人,一切能丢的全部丢掉,明白吗,水流非常湍急,你们必须要学会舍,明白吗?”
肖琛突然啊的一声。
这孩子在他眼裡,好熟悉啊。
哦,对瞭,他想起来瞭,这是安娜的儿子啊,他大概五六年前吧,还跑到边疆悄悄的看过。
肖琛激动的都不会说话瞭。
他转身,到瞭另一间病房裡,坐瞭半天,安琳进来瞭。
“走啊,那不有个当兵的游过来瞭嘛,你赶紧收拾,我先走,啊。”
肖琛应瞭一声“好。”
安琳突然说“哎你没事儿吧。”
肖琛摇瞭摇头“没事,但是安琳你知道吗,刚才那小伙子,是安娜的儿子,你看,他看起来多阳刚帅气啊。”
“啊?”安琳本来兴高采烈的准备要走呢,仿佛当头给浇瞭一盆冷水似的,尖声说“你说他是安娜的儿子?她跟那个老军官生的,老来得子还能长的这样好,真是怪瞭事瞭,我以为人老瞭生孩子,生出来都会有缺陷呢。”
冷锋在那边加固绳索,压根儿就没有听到这边俩人的说话呢。
“阿姨,好啦,该走啦,我会把你驮过去的,快来吧,叔叔你得等会儿啊,我等会儿再来驮您。”冷奇说著,已经下水瞭,把安琳一背,再有对面的人拉著,就游过去瞭。
肖琛望著滚滚江水中的少年,挥瞭挥手,轻轻的说瞭声再见。
离婚后,一开始跟安琳结婚的日子当然是快乐的,是新鲜的,当然,他也一直在怨恨安娜,可过瞭几年后,他就不怨恨瞭,因为他也开始怀念边疆的生活瞭。
他无数次的想过,要当初不会上海,他又会怎么样呢。
但是,那一切都是白想瞭,在他一门心思恨著安娜的那段日子裡,一切就都改变瞭,对吧。
燕塞湖的水位还在涨,冷锋刚把人驮到对面,在试绳索呢,就听有人叫说“不对,不对,冷锋你别过去瞭,那人在解绳子。”
“有会日语的吗,快劝劝那老头子,他解绳子干嘛啊他?”冷奇也在喊“注意你们的影响,不准叫日本鬼子,什么年代瞭你们还这样?”
虽然他心裡也想骂,但得忍著,对吧,仇恨咱埋心底,表面得有主人的气度。
要真有个日本人死在国内,那可属于外交事件,冷奇可不想惹麻烦,对吧。
但是,对面的男人毫不犹豫,纵身一跃,直接就跳进湖裡去瞭。
“肖琛!肖琛!”安琳尖叫著,嘶吼著,她完全不敢相信,好端端一个人,他居然毫无征兆的就跳江瞭,安琳想不明白,活的好好儿的,他到底为什么啊。
“爸,那个男人跳河瞭,还要我去救吗?”冷锋抹著脸上的水珠子,问说。
冷奇回过头来看著安琳,好吧,这女的他见过,那还是很多年前瞭,在上海,她穿的跟隻花孔雀似的,在跟肖琛一起欺负安娜呢。
“跳湖的是我的丈夫,肖琛,我是日本人,但他是中国人,不,你们不论派谁,不论派出多少人,也一定要把他救回来,真的,领导,您是领导吧,请把他救回来,好吗?”安琳转来转去,那不看见一男的,穿著军绿色的雨衣,眉深鼻挺的,就冲过去瞭嘛。
冷奇一声笑“你是叫安琳吧,安娜是你姐……”
安琳愣住瞭,手还抓著冷奇的雨衣,看著他呢。好吧,这个官员看起来冷竣,威严,就是眼神,透著一股子的我不好惹。
“我,我是日本籍,真的。”安琳说。
冷奇简直瞭,对于安琳这种人,那叫一个由衷的厌恶“安琳同志,你大概不认识我,但我是你姐夫,明白吗,我爱人叫安娜,天,你怎么老成这样瞭,我得告诉你的是,你看起来比你姐老瞭至少二十岁你知道吗,甭跟我说什么日籍游客,你他妈哪儿生的哪儿长的我能不知道吗,现在,我们得严肃处理你这种不听从指挥,该撤退的时候不撤退,最后却要浪费我们武警官兵们的力量,来撤退你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