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日还坐在教室中埋头苦读,下一秒就凭空长了好几岁,和期望的未来背道而驰,坐在这间小小的花店里,等待下一位给心上人买花的客人。
要是没有出事,她现在也应该坐在教室中间,像是所有前途大好的年轻人一样,期待在社会上崭露头角,大干一场。甚至运气好点,能成为他的校友,然后成为朋友,变成偶尔能一起吃饭的关系。可惜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她的梦从来都是很清醒的。现在她正坐在这间花店里,无聊地只能听着窗外的风声。
又有人过来,叩了叩木板。
“小蔓。”
声音很苍老。他是这一块的片警,经常来黎蔓这里讨杯茶喝。
“刘叔。”黎蔓起身,“怎麽现在就过来了?”
老刘叹:“事情太多了,有点烦,我出来走走。也顺便找找线索。”
“出了什麽事吗?”
刘叔沉默了一瞬:“倒也没什麽,最近有小偷,你晚上关好门。有人敲门也千万别开,知道吗?”
黎蔓不明所以,应了一声。
刘叔过来似乎只是为了跟她说这句话,说完就马不停蹄地走了,看起来真的有急事。
这样偏僻的乡下,究竟能发生怎样的大事呢?
黎蔓有些疑惑,在回家的时候细心锁上了门,又额外检查了好几次。
因为是盲人,她比常人更加注意细节,确认一切都好后才放心去卧室休息。
可直到半夜,客厅突然传出了异常的响动。她正在听高中时的录像,猝不及防的敲门声让她心尖一颤,将头埋进被子里一会儿后,又烦闷地赤着脚小心翼翼来到玄关处。
手指在门锁上触碰,确定还是锁着的。
她后退了几步,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接下来应该要做什麽,恐惧像是在脑中结成了网,将所有的神经都粘在了网上,只要出现一点风吹草动,网就开始在半空中摇晃。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手足无措地抱着放在桌子上的花瓶充当武器。
就在这时,门又被轻轻撞了一下。
“咚。”
还没等到黎蔓反应过来。
随着“吱呀”一声,刚才还锁得好好的门,已经完全打开了。
她努力睁大眼睛,可无焦距的眼球丝毫映不出眼前的场景。
自然也就错过了绿色的触须缩回去的奇异景象。
来人穿着得体的三件套。
衬衫、马甲,笔挺的西装。扣得严严实实,领结是最大衆的温莎结,然而因为早已熟烂于心,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皮鞋t叩在地板上,最后停在了黎蔓的面前。
她察觉到了什麽。甚至忘记了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会伤害她的坏人,有些愣怔地擡起头。
当然,她什麽也没能看到。但气味是不会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