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哥……你、你怎么了?”佐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犹豫着用手搭上了门把手,“你不开心么?”
“……”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凝聚在眉宇间的戾气散去了大半,他放下手中的卷轴,朝弟弟招了招手,“过来,佐助。”
这个手势仿佛一个心有灵犀的默契,佐助没有再问什么,赤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向他的兄长。
佐助以为会像以往那样被对方狠狠地戳红额头,但是这一次鼬并没有这么做,鼬只是迎着他跑来的方向张开手臂,在他快要撞到自己胸口上的一瞬猛地收拢双臂,把近在咫尺的弟弟用力圈进怀中。
“佐助……”
该如何形容鼬喊着他的名字时的声音?
像是溺水的人拼尽全力地抓住那唯一的救命稻草,又像是永无止境的暗夜不遗余力地攫取唯一的星光。
“佐助……”
佐助感到鼬的头以一个难以想像的脆弱姿态埋入他的颈窝,擦在他的脖子的呼吸和吐息温热而微微颤抖。佐助有些僵硬地环抱住他的脊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哥哥——无论是这个年幼无知的自己也好,还是作为旁观者无奈地看着这一切的自己也好——言语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没有一个合适的词汇和文句可以准确地描述他想要传递给鼬的心情。
——哥哥……哥哥……
——对不起……
鼬伏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安静得好像睡着了一样,就在佐助几乎要以为他真的睡着了的时候,鼬缓慢地抬起头来,圈着他的手臂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佐助惊讶地侧过脸,看见兄长温柔如常的笑脸:“佐助,难得的星期天,我们出去玩吧。”
——……
鼬的笑容里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勉强,就像之前的愤怒与无助从不曾存在过,他弯起的眼睛、勾起的唇角上依然有着柔软得让人感到心酸的弧度。
——哥哥……
佐助把头埋进他的胸口,鼬的胸口温暖得令他想哭,他很想跟鼬说,哥,你已经够累的了,身上还带着伤,既然是难得的星期天,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才是……
他仰起头,嘴唇不受控制地轻轻地扬起,带着一脸不加掩饰的开心的表情,望进兄长含笑的眼睛里。
“嗯,我们走吧,哥!”
……
兄弟两人穿过回廊,快要走到玄关的时候,鼬猛地停住脚步,对佐助比了个“别做声”的手势,佐助不解地点点头。
鼬眯着眼警惕地望向玄关,不多时,就看见富岳和止水一同从另一条回廊里走出来,站在玄关前作别。
“止水,今后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他了,那孩子若是还有什么异常的言行,也请务必向我汇报。”
“是,富岳大人。”
part2南贺川
南贺川堤坝。
风从栈桥下袭上河堤,荡过岸边浅金同葱绿交织的芦苇丛,一根根修长的植株如同叹息般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