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宁点点头:“好。”
林一鸣又翻开一本奏章,看完后捏了捏鼻梁,深深叹了口气。
偌大一张桌案上,奏章堆积成山,右手边是看完批完的,亦堆积成山。
自魏安出狱以来,奏章的内容皆是关于帝位的,所谓一国不能有二君,其实一直以来称呼魏安为大殿下也好,大帅也好,对他都是一种委屈。
毕竟康朝最初的建立者是他,最初称帝的也是他,最初的名号也是安而非康。
让魏权退位,归还帝位给魏安的呼声极高。
任茂极有眼色地奉上一盏茶,道:“皇上,您已经连续看了两三个时辰了,歇歇吧。”
林一鸣疲惫地摆了摆手,道:“开国公呢?还在长乐宫里吗?”
“是。”
“那个小郎中呢?”
“也没见出来。”任茂道:“这几日,咱们的人经常能看到二人走得很近,时常说说笑笑,在长乐宫的花园里晒草药,那个叫阿宁的小郎中,还说要教公爷医术,反正,挺亲密的。”
林一鸣闭着的眼缓缓睁开了,眼里总盛着化不开的寒冰:“坐了太久,是该活动活动了。”
他站起身来:“随朕去看望一下朕的大哥。”
桃红柳绿、琪花瑶草,长乐宫的后花园里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经过阿宁和赵昱宁近一月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魏安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精神有些不济,需得人小心搀扶。
曾跟着魏安打天下的谋士死的死散的散。
魏安走了不大一会儿,额角就已见汗,他扶着秋千架慢慢坐下:“也不知道城外的弟兄们怎么样了。”
赵昱宁悉心将毯子盖在他的腿上:“殿下放心,已经收得差不多了,都葬在了一起。”
从阿宁说完那句话后不久,赵昱宁就想了过来,魏安放心不下的,无外乎死去的将士们以及弟弟魏权。
将士们的尸骨,赵昱宁可以代为收葬,可是林一鸣偏执的心,他却没有办法扭转过来。
其实说来,林一鸣并没有迁就和照顾魏安的责任,毕竟他不是真的魏权,可在魏安眼里,他就是魏权,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无论魏权还是林一鸣,对魏安来说,想真正获得认可,都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这样也好,让魏安心里有个记挂,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
阿宁拿着草药跑来,看到魏安的一瞬间,耳尖攀上一抹粉红,立马改跑为淑女步。
赵昱宁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反差,笑着打趣道:“哟,宁兄又想起自己是女子了?”
阿宁没好气地把草药往他手里一塞:“去去去,晒草药去,走开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