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之,晚之?”
余晚之回过神来,看向出声的余老夫人,唇角挽了挽,“祖母。”
她生得美,不疯傻了,随意一打扮便是绝色,瞧着乖巧又温婉。
“你四妹妹近日议亲,过几日要出门去大昭寺祈福。”余老夫人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大夫说出门走走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随他们一同去透透气,散散心。”
余晚之知晓这并非是什么单纯的祈福,实则是借着祈福的由头相看。
大楚有这样的风俗,男女议亲前会相看,若是两人不反对,那亲事便可定下了。
只是大昭寺这个地方,对余晚之来说是个噩梦,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余老夫人瞧见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以为她关了这么些年不乐意出门,又说:“你若不想去……”
“我去。”余晚之开口。
她正愁没借口出门,机会便送上门来。
出殡
大昭寺坐落在汴京城外的太仓山上,官道直达,通行十分方便。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余府的马车已经出发,还没到城门口,队伍却渐渐慢了下来,前头街上堵起了一条长龙。
余晚之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打发坠儿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留下春文在马车上伺候。
坠儿和春文是伺候余晚之的两个贴身丫鬟,从前苛待她,自打她再次醒来之后,两个丫鬟也不敢造次,这些日子伺候得倒还算尽心。
余晚之不是不准备处置她们,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在旁人眼中,她是刚刚从痴傻中清醒过来的三小姐,哪来的手段和城府,一不小心便容易出漏子。
况且她这几日的心思不在这,搞清楚事情始末,还有如今的自己怎么样了才是当务之急。
她近日多梦睡得不好,便靠在马车上休息。
刚闭上眼,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又是一阵哭嚎。
余晚之掀开帘子,只看见人流,却看不见前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坠儿掀帘钻进马车,脸色依稀有些发白。
“前面发生了何事?”余晚之问。
坠儿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自觉往春文身边靠了靠,道:“前头出殡也要出城,把路给挡住了。”
春文推着她坐直,“出殡你又不是没见过,怕成这样,没出息。”
坠儿心有余悸,“若是单单出殡倒还好了,我方才挤到前头去看,刚好有个抬棺人脚滑了,尸体差点从棺材里掉出来,我还看到了一只惨白的手,一大清早的,真是吓死人了。”
余晚之道:“死者为大,等着吧。”
坠儿继续道,“我方才打听过了,也是可怜,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