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当藤原宗秀看到时透兄弟的一刹那,第一时间注意的其实并不是自己曾经见过这对兄弟,而是他们身上穿着的鬼杀队的制服。
那是……
藤原宗秀瞳孔一缩,刹那的分神让对面的猗窝座一拳扎穿了他的身体,瞬间鲜血淋漓。
“藤原先生!”
冲上前来的两兄弟见此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迅速出刀牵制起猗窝座来。
“战斗中不应该分神,你是看到了什么才如此震惊?是这两个鬼杀队的人吗?”猗窝座看着站在原地捂着伤口的藤原宗秀说。
鬼杀队……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这么熟悉?
藤原宗秀完全没有将猗窝座的话听进耳朵里,那么长一段话,就只记住了这三个字,他只觉得这个词汇格外熟悉,就像时透兄弟穿在身上的那套黑色制服一样。但无论如何他却都没有办法想起一丝一毫,就仿佛那段记忆被扔进了破旧的枯井里,上面还死死的压了一块石头。
“那么就等我杀了他们,然后再来抓你回去。”这时猗窝座转过身,一边与时透兄弟对战,一边遥遥冲对藤原宗秀说道。
空中的圆月是那么的凄清,仿佛映照着什么。
藤原宗秀头痛欲裂,脸色苍白,身体的伤其中已经渐渐愈合了,但此时他却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这一刻月亮在他的眼中分出了无数个扭曲的重影,他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圆月的夜晚遭遇了什么格外重要的事,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痛苦极了,就好像有什么被装在一个容器里,突然有一天,容器内的东西争相着想要出来,然后却被一道屏障无情的阻隔,拥挤的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
他失去的那些记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
好像是在一个满地残肢碎肉的夜晚,在牧野家初次与卖药郎相识的那个夜晚,他曾偶然想起过这样一幅画面,然而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更多。
在这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那些残肢……地上的那些残肢又都属于谁?
我又是谁?
看着神智混乱的呆立在原地的藤原宗秀,卖药郎不由叹了一口气,假如眼前的契机就此放过的话,那么对方想要恢复记忆就不知又该等到何时了。
他走上前来,决心要帮对方一把,于是迅速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符纸贴在了藤原宗秀的额头上。白色的符纸上用鲜红色的朱砂绘制着一只诡异的眼睛纹路,眼睛原本是闭合的,但在贴上的一刻便瞬间睁开,仿佛活过来一般。
“冷静下来,用心去回忆,仔细去看。”
耳边传来卖药郎清冷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他,藤原宗秀不由自主的去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随后在他的意识中,周身就仿佛换了一番天地。
……
同样的一个圆月当空的夜晚,不同的是院落的摆设,刚从朋友家回来的“我”打开大门,还未来得及疑惑守门的仆人去了哪里,入目的便是一地的残骸与破败,以及——
滚落到“我”脚边的,父亲睁着眼睛的头颅!
而那始作俑者的恶鬼,正悠哉的坐在院落最中央处的台阶上,抱着“我”生死不知的母亲在细细啃食,母亲秀美的脸上顷刻间便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