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连在一起剪纸小人,两个人无言地望着天花板,都失去了争吵的耐心。
“你要五百万做什么?”
“不知道,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
“一百万就只能装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
苏青偏头看向男人,散碎的头发下有双漠然的眼睛。
“孟叙冬,我们去抢吧。”
“好啊。”
“孟叙冬,你觉得钱是赎罪还是爱?”
“是个屁。”
“孟叙冬,你还说要过实在日子。”
“我挣,你花,多实在。”
“如果我不止卖酒呢,你还和我过吗?”
“我他妈就去当鸭。”
“我第一个嫖你。”
男人的手指缠绕住她的,用力地攥在手心,“女士,请问您想要什么的服务?我今天第一次上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随时提。现在计钟了,一个小时您看可以吗?”
谁在床上讲礼貌,这分明就是按摩技师的口吻,他不知道那该是什么样,他们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这是他的安慰。
“女士,这样你觉得舒服吗?”
“干你们这行很辛苦吧。”
“还行,你觉得这个姿势可以吗?”
“你粗鲁一点吧,他就是那样。哦,其实我结婚了,他干工地,挣得多,但也很辛苦。”
“他很坏吧,不然你也不会和我来这儿。”
“他对我不错的,虽然我搞不懂他,但谁说要搞懂了才能过日子。我想和他好好过,过他说的实在日子。”
“真让人羡慕。”
“是吗,你也想结婚?”
“想啊,可惜我喜欢的人结婚了。”
苏青哑然,“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好姑娘,和你一样。”
苏青转过脸去,看见孟叙冬眼眸里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很久之前,真的很久了,我不记得了。”
“你们睡了吗?”
“睡了,就在昨天。”
苏青心下轰然。
才开始参加工作那会儿,苏青也梦想过远大前程,至少只要努力,在省城或市里拥有一套房子不是难事。
任职第二年,毫无背景的她“荣升”班主任。相熟的音乐老师怜悯地说,带实验班更辛苦哦。
班里大部分孩子来自不错的家庭,有一个稳定的环境与学习自觉,但她希望他们更听话一些,更专注一些。她用读书成功论督促他们的排名不要掉下来,哪怕几名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