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旬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问完,又想起齐元霜那个知道各方秘辛的消息渠道,知道楼氏和视界的合作,沈敬玄重新回归视界也是正常的事。
齐元霜随口道:“因为他很恶心啊。”
陈方旬低笑一声:“的确很恶心。”
“你跟来干什么?”一旁楼万霄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语气尖锐,动作迅,蹭的一下蹿到人身边,现是齐元霜,立马后退挪到陈方旬身旁。
齐元霜小声和陈方旬咬耳朵:“说到就到啊。”
陈方旬连微微闪躲的动作都没有了,他看向来人,淡然问道:“沈总怎么出来了?”
“看你一直没回来,总归是担心。”沈敬玄云淡风轻道。
陈方旬每句话和模板里抠出来似的:“劳沈总挂心,点餐的事情我来负责就好。”
齐元霜和沈敬玄对上视线,漫不经心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沈叔,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沈敬玄嘴角抽了抽:“元霜怎么在?”
“诶,您这话说的。”齐元霜惊讶道,“这不是饭店么,那人人都能来吃饭,我当然也能来。”
他用“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真是个没常识的人啊”的目光洗礼沈敬玄,看得沈敬玄僵着一张脸,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陈方旬的视线轻柔扫过齐元霜的侧脸,平静道:“不好让客人久等,我和小楼总先回包厢。”
齐元霜朝他悄悄比个耶,意思是听到了,又懒懒散散和陈方旬说:“方旬,我和沈叔叔聊几句,时间不长,不会影响你们吃饭。”
陈方旬点点头,把一旁看戏的楼万霄拉了回来,推着他往包厢走时,楼万霄还在倔强回头看戏,甚至还询问陈方旬:“方旬哥,你觉得他俩谁比较厉害。”
“齐元霜。”
楼万霄听到他毫不犹豫开口,心快碎了:“为什么?”
“他是精神科医生。”
齐元霜和沈敬玄挑了个安静的地儿谈话,沈敬玄冷下脸看他,皱着眉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叙个旧啊。”齐元霜手肘倚着窗台,“沈叔叔对小辈这么不客气?”
沈敬玄眉头一跳:“你算什么小辈。”
“我和方旬也就差了两岁,按辈分,我和他都是你的小辈啊。”他优哉游哉开口,身后窗户开了道缝,风刮起他的丝,轻微打颤。
我和他。
沈敬玄听见他口中的代称,嗤笑一声,终于肯正眼瞧他:“他是个很心软的人。”
齐元霜神色未变:“是吗,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很有原则。”
所以心软只给正确的人。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沈敬玄神色阴沉,“所以不该想的别想,他待人一直都是那个心软的模样。”
话里话外都有种极为熟悉的炫耀感。
我与他有你不知道的过往,你的挑衅都只是可怜的自怨自叹。
齐元霜听着他的话,很想笑。正准备反驳时,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丝白光。
那些刻意无意被遗忘的细节猝不及防在同沈敬玄对对话中连成一条线,于是所有的不同都有了来由。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巨大的惊喜忽地攫住他。过分的愉悦从天而降,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住,裹得密不透风。
齐元霜二十九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有种出自我限制的惊喜与快乐。